白泠看了一下四下無人，才跟上她的步伐，低聲道:「娘娘是夏家人？」

蜀中夏家。

雪妃步子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添了三分冷意，「不是。」

不是才怪。

白泠眯了眯眼，這天底下也就那一家子能習媚術，而且必須還得是嫡系的血脈才擁有這個能耐，可一直以來也沒聽長姐說過夏家丟了哪個嫡女啊……

「走吧。」

雪妃也不再多說什麼，自顧自轉身，繞進幽深的宮巷。

白泠定了定神，抬腳跟了上去。

三轉兩轉，雪妃竟帶她進了一處密室，在密室里按了兩處，牆上便出現兩個十分不起眼的小孔，白泠湊上去，竟是看到了獻帝！

她詫然回頭，眼神驀地銳利起來，「娘娘這膽子……」

雪妃食指點唇，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好戲已經開始了，再不看可就遲了，放心，中間隔了特殊的材質，這裡聽得到外頭說話，但外頭卻聽不到這裡的動靜。」

白泠擔心薛墨炎，一時也並未細想其中因果，遂靠近，順著小孔看過去。

「這樁事你們都怎麼解釋？」

獻帝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手撫額，臉色鐵青，「大祭司，你上次跟朕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下首一等人都跪著，唯獨靈虛子站的筆直，面容堅毅，「若有虛言，願遭天譴，不得好死！」

他們做這行的，最忌立誓，因果之事，若所言有虛，可是真的會反回來報應上的。

獻帝聞言，面色果真鬆動了些。

「師兄此言過早了。」

身後的道袍老頭也爬起來，抬了頭，露出本來面目，「這世上本來就有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再說這天譴若是應上也得需要些年歲，以縹緲未知的事來賭現在，可不是什麼拿的出手的證據。」

師兄？

靈虛子扭頭，第一次正視老道的五官，臉上清清楚楚的浮現起愕然。

「靈羨子？你怎麼會在這？」

老道冷笑，「當然是來揭穿你的謊言的，亂指天象，禍亂王室，倘若師父活著，知道你這樣胡來，又會是何感想？」

靈虛子皺眉，「我有沒有亂指天象，你應該最清楚，天象因果，絕對不是人力能夠逆轉的，反倒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只是說出真相！」

靈羨子眼裡冷意越來越重，他扭頭，看向高座帝王，「皇上，他早就已經成了大皇子黨羽，西北白家出的是鳳星，可不是福星，這樁親事，還望您三思！」

獻帝俯身，從上而下一一打量下去，眾人神色各異，除了這一對炸毛的師兄弟皆跪的老老實實，遂頭大的揮了揮手，「都起來吧，焰王，你怎麼說？」

薛七率先爬起來，扶了薛墨炎一把，男人站穩後微微搖頭，攏了攏衣袖，面色依舊平靜，「福星也好，鳳星也罷，只是白二小姐既被賜婚給兒臣，再取消婚約另嫁，與女子名聲有礙，怕是白家也不會願意。」

「再者，大祭司是父皇當初親自請回來的，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父皇為一個從未見過的占星者懷疑他，怕是會讓天下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