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吃醋和吃糖
小說: 冷情至深 作者:一世尘 字數:2516 更新時間:2019-04-27 00:47:38
靈魂上有的痛苦是肉體無法承受的。
曹小莓醒來的時候天幾乎黑透,是小腹的銳痛把她折磨醒的,身下已一片粘膩的血腥。她從床上彈坐起來飛奔去了衛生間,匆忙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時,在客廳里看到唐淺新,還有桌子上一份剛出爐的草莓奶酥派泛濫著香甜誘人的味道。
唐淺新的背影高大挺拔,筆挺寬闊的肩膀穿襯衫煞是好看。他就這麼站了好久,面對窗外,無視著曹小莓的存在,就算她來來回回卧室和衛生間之間跑了好幾回,現在傻愣愣地杵在他身後,他都不予理睬,彷彿留在房間里的是軀殼,靈魂不知遊走去了哪裡。
「你……」房間里太過安靜,不止是因為沒有聲音,氣氛也是凝固的,所以曹小莓開口發出第一個音的時候覺得突兀,咽下一半的焦躁不安,學著他安安靜靜潛伏在這片不容攪動的空氣中,「不想為昨晚的事解釋一下嗎?」
顫抖,唐淺新又一次感受到了女人因為害怕而顫抖時帶動的氣流振幅,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更不希望是因為他。
「好點沒?有胃口吃甜點了嗎?我的手藝應該更好。」轉身的短短數秒,唐淺新已經換回了一臉高傲自負的微笑,那個失落的靈魂躲進暗處,藏得好好的。
曹小莓對這種故意迴避問題的回答有些失望,他不願意解釋就代表他不願意改變,所以以後他們依舊會遇到昨晚的問題。
「昨晚你是喝多了?你差點要了我的命,是偶然現象?還是故意的?就那麼討厭和女人一起過夜睡覺?」女孩子總是那麼咄咄逼人,不知好歹地想刨根問底,也不怕會有什麼難堪的結果等著她。
「我說過別想試圖了解我,我是什麼樣子的人與你無關,你好好聽話,做好我的女人就不會吃苦頭。」唐淺新怒視著她,殺傷力不比掐著她的喉嚨好多少。
曹小莓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好,我什麼都不過問,我會安分做好我的份內事。我現在很累,麻煩你離開,我要休息了。」她刻意的冷漠,心裡難受,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樣?
「送貨的人馬上到,你先過來把東西吃了,床暫時不能睡。」唐淺新走近曹小莓,在她半步之遙停下來,食指和拇指一起捏著她尖尖的下顎,像注視一塊好吃的草莓奶酥派,他回憶起那口感,真是和曹小莓一樣可口,令人難忘。
她想到起身時那一床的慘象,羞澀地低下頭,想掙脫他的手,「你應該叫醒我的。」
「你睡著的樣子更可愛。」他哪裡忍心叫醒剛才睡著的她,蜷成那麼可憐巴巴地一小團,睡著了還哭出聲音 。
「可惜了那麼好的床墊和床單。」她很喜歡那張床,總能讓她安眠。
「可以再買的東西,沒什麼可惜的。」他鬆開了手,揉了揉她的臉頰,綿軟柔滑。
「你是因為生理原因才想吃甜品的?」唐淺新三兩下就把曹小莓的情緒順得服帖,帶著她坐到桌邊,把甜點往她面前推了推。
她點點頭,好奇地拿起草莓奶酥派嘗了一口,不得不說唐淺新的廚藝真的好,她沒吃過沈岩的版本,但這個草莓奶酥派不管是口感還是風味,都滿足了她的需求,她忍不住吃了第二口。
「沈岩是你什麼人?」他很滿意她的吃相,欲罷不能就代表她喜歡。
曹小莓心無雜念,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所以沒有遲疑地回答,「好朋友啊,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小時候脾氣古怪,出生又不好,除了我姐和我弟大概就只有沈岩願意理我了。」她咽下嘴裡的東西,舔舔嘴唇,「沈媛呢?是你什麼人?」這樣的話就這麼順其自然地說了出口,因為她真的很介意。
「她?」唐淺新邪性地笑笑,「你說呢?」
「她喜歡你吧。」面上若無其事地吃完了他為她特意做的美食,心裡還是難受的。
「也許吧,喜歡我的女人不計其數。」唐淺新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掉嘴角的細渣。
「哦,隨便吧。」曹小莓起身要去廚房倒水喝,肚子猛然一陣痛得她彎下腰,支著桌子才能站立。
「你乖乖坐著,要什麼我去拿。」他說話的口氣很軟,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曹小莓沒聽出來,他是心疼了。
「我要喝水。」她坐回椅子上,抱著肚子。
沒一會兒他端了個水晶香檳杯出來,裡面溫熱的棕紅色液體還在冒著熱氣,「喝了吧。」
沒錯,這居然是紅糖水,用個價值不菲的水晶香檳杯沖紅糖水也是難得一見的美。
床上不能躺,客廳沙發便是最舒服的地方,確切地說,是有唐淺新的沙發。他們倆原本是各坐一邊,等著新床墊送貨,各自拿著手機處理自己的事情。唐淺新在做什麼她不知道,反正曹小莓只是無聊地刷刷朋友圈,和夏玲隨便聊了幾句,而沈岩的消息她並沒有打算回覆。漸漸的,她開始覺得無所事事起來,而且心思也慢慢往他身上溜去。
他那麼專註是在看什麼?工作上的事還是私人的?給誰回覆消息?和沈媛是不是有關……她傻傻地看著他俊美的側顏,好一會兒胡思亂想的,被他猝不及防抬眼捉到,他也不問也不揭穿她,彎了彎嘴角,長臂稍稍一伸把她撈到自己身邊。
「累了就先睡會兒。」他圈著她的腰,繼續忙他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臂彎里多了一隻寵物貓。
照理說,經歷了昨晚的事,曹小莓應該很忌憚他才對,卻不想,會在他身邊覺得安逸舒適,昏昏欲睡。一定是生理期的原因,大腦嚴重缺血,不能正常思考。曹小莓這麼說服著自己,身子又貼緊了唐淺新幾分,鑽在他懷裡,窩了個妥帖的姿勢,昨晚的可怕片段就這樣被身體的吸引給磨滅了。
和諧的氛圍被送貨的門鈴打亂。
新床墊,包括床上用品一應具全,都是原來的樣子。工人把那隻血淋淋的床墊搬走時,曹小莓羞紅著臉躲得老遠,她看見唐淺新和他們一起下了樓,好一會兒才回來,還以為他今晚就這麼走了。
「東西處理得很幹凈,沒留一點痕跡,你放心。」他知道她會不好意思。
「哦……謝謝你。」曹小莓從廚房出來,「那裡放了兩個奇怪的罐子,是你的嗎?」
「是給你的,明天你就知道了,我明天下午會來。」他很期待她吃到李媽做的辣醬會是什麼反應。
「你是要走?」曹小莓才不關心那兩個罐子里是什麼,她很想留下唐淺新。
「是,你知道的。」他拍拍她的臉,「乖,好好睡覺。」
「唐淺新!」她叫住已經跨出門的唐淺新,「如果你打算在樓下守一夜就……就不必,不必用這種方式博得同情,你不和我解釋清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我沒想過你會原諒我。」唐淺新轉身重新又跨近她一步,端著她氣呼呼的小臉,揣摩地看了一會兒,「你是心疼我了?」似笑非笑,他語氣輕佻,但不知心裡認真與否。
曹小莓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她是真的心疼也不能告訴他。
沒有再道別,唐淺新留了個很淺的吻在她如花的唇瓣上,自己帶著她嘴唇上細細的微顫決然離開。這種像蝴蝶翅膀般嬌柔輕盈的顫慄和因恐懼而引起的振幅頻率截然不同,他是那麼喜歡,存在自己的感知種細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