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秉德冷哼一聲，走到黎歡面前椅子上坐下，「還有呢？」

黎歡沉默片刻回道，「沒有了。」

張秉德生氣的拍響桌子，指著黎歡鼻子怒道：「還不承認是吧！你可知道，方國師的授學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倒好，昨日膽大妄為逃學和秦家大公子，趙家長女李家二小姐等人廝混一起，白日嬉耍沁靈河，夜鬧花語街，鼓樓城惹的滿城風雨，四處閑話！」

「那些成天沒事做就愛嚼耳根的人，隨他們說罷。」黎歡不服氣道。

「你還敢頂嘴！你倒是瘋快活了，這些笑話都由你姐姐給你承擔下來了。你對的起你姐姐嗎？」

別人都以為昨日去給秦文成慶賀的是黎梓，還謠傳她們姐妹二人為爭一男子反目成仇。張秉德肯定是不信的，他了解他兩個女兒，早晨去請安，一聽此事就明白裡面的貓膩。

黎歡側頭瞧了一眼黎梓，眼神里夾雜著一絲歉意，她當時確實沒想那麼多。

黎梓屈膝跪在黎歡身邊，悄悄握住她的手，說道：「父皇，昨日一事都是孩兒出的主意。此事確實是孩兒考慮欠佳，一時糊塗。父皇莫要再生氣。歡歡昨日缺的講學，孩兒今日都會給她補上。您別生氣，太醫以前也交代過您保持心靜。氣壞了身子孩兒會難過的，孩兒和您保證以後絕不再犯此等錯誤了。」

張秉德瞧著她沉默少許，想平復一下心情，但餘光看到黎歡這逆子，又氣不打一出來，沒忍住又說道：

「你堂堂皇室七公主竟在外當著那麼多百姓面擺動舞姿，你將皇家顏面至於何地？還放言這一生只娶秦家長子，你拿什麼娶？簡直胡鬧至極，斷送自己前程！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竅，以後莫要與那秦家大公子來往！」

黎歡不知道父皇是聽誰說的，但是一句一字皆是事實。她不後悔昨天所做的一切，她昨日的舞只為心上人一個人跳，有人非要偷看她也不阻攔，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對秦文成的心思，讓這群人都離他遠遠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父皇要責罰吾都聽父皇的，但唯獨離開文成恕孩兒做不到。孩兒愛慕他，心悅他，想娶他，只想和他一人長相廝守。」

黎歡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張秉德大聲呵斥：「我看你被鬼迷了心竅！一天到晚不思進取，成日與那群紈絝廝混在一起。你可知道你自己處境！」

黎歡不吭聲，黎梓則跪在一旁看著大發雷霆的父皇，腦海里又在重新組織求情的話。

其實她們父皇並不是一個暴脾氣愛發怒之人，他的性情早就在這深宮裡被磨平，他只是懊惱黎歡不懂事，放棄唾手可得的機遇。

只要黎歡此刻服軟，應付幾聲知錯，一切都好解決。但偏偏黎歡性子倔的很，又牽扯到秦家大公子，讓她不吭聲不辯駁就已經是極限了。

兩人僵持不下，張秉德最後放話道:「從今日起，除了皇宮，你哪也不許去。與往日那群酒肉朋友斷絕來往，更不許再找秦大人長子。」

「原諒孩兒做不到。」

聽到黎歡耿直的回絕，黎梓心裡頓生不妙的預感。她都忍不住低聲勸道：「別犟，和父皇好好認錯。」

黎歡置若罔聞，雙目盯著面前的地磚，沒有絲毫後悔。

張秉德這回是真的氣到火冒三丈，朝著門外喊道：「取棍來！」

守在門外的侍僕戰戰兢兢雙手遞上有人手腕粗細的木棍。張秉德拿起棍子就往黎歡背上招呼。這根棍子黎梓好些年沒見過了，每回出場都是招呼在黎歡身上。

張秉德是下了狠勁，不說這打在身上發出的響聲了，就論這棍子劃過空氣中發出的瀟瀟聲，就能讓人心尖發顫。

黎歡雙手撐地咬緊牙關不吭聲，不妥協也不求饒。

黎梓在一旁都不忍心看，聽著棍子打在背上發出的悶聲心疼死了，一遍遍給黎歡求情。但是此刻的張秉德已經聽不進去話了。

二十多棍打下去，黎歡有些吃不住彎下腰爬在地上。黎梓看她父皇也沒要停手的意思，心一橫，整個人撲在黎歡背上，為她檔下一棍。

真真實實承受下這力道，她覺得自己後背的骨頭都怕是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