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再好看再善良的女孩子也會因為一個男人變得面目可憎猶如地獄惡鬼。

這是裴裴浸淫多年日式小說得來的經驗，當然，她也親眼見過。不過這就要追溯回到上一任人類經理的時候了，裴裴討厭回憶往事，所以她岔開話題重新問了陸印川一個問題：「連理枝有問題嗎？」

關於這點應該毋庸置疑，甚至不需要去分析，可問題就是連理枝到底哪裡有問題呢？

陸印川在回來的途中一直都有琢磨，直到三蹦子翻進附近的麥田裡，他總算想到了一個有點兒中二但不俗的理由——連理枝可能被神秘組織的黑衣人盯上了，為了逃避他們的追捕不得不化身成樹。

故事和漫畫都這樣寫，他覺得可信度不差，問道：「要不我問問唐柚那邊兒要怎麼解決？」

裴裴遞過來的視線彷彿在看智障，她有理由懷疑陸印川的腦子摔壞了，畢竟據說他的新坐騎是個放蕩不羈的。她挑著眉將視線挪到了別處——迎客廳的靠窗有圓桌，連蘅組了個局和妖怪們玩大冒險。

和人間界的不同，妖怪們的冒險致力於打架，和管理人，和代理人，和傳說里的大妖怪。

這一輪輸的好像是連理枝，她先是笑著賠了杯白酒，然後再伸手從竹筒里挑了只紅色的竹籤，順著竹籤一路往下，另一頭的寬度較寬，用妖怪的語言寫了幾行小字，因為距離的問題，看不清寫的啥。

也許是偷襲管理人，也許是去明秀探險，總之，參與遊戲的妖怪們的神色非常精彩。

就好像連蘅抽出來的簽子上，寫了某個被明令禁止提起的人或是事。裴裴饒有興趣地作出了自己的臨時猜測，她猜應該是去她們旅館的北館探險，那邊兒有個禁制，有點兒腦子的都不會選擇去那兒。

只是樹會有腦子嗎？裴裴笑了笑，收回看戲的目光：「你再問問唐柚要不要守株待樹。」

已經繞過屏風的陸印川神色古怪地回過頭，他手正扶在通往後院的門框上，像電影里突然被按了暫停鍵的畫面，連微微挑起的眉毛都透露著一種你在搞笑嗎的情緒。他拽緊了包的肩帶：「知道了。」

裴裴輕輕唔了一聲，沒有說話。陸印川就站著等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去了後院兒。

後院兒有條彎曲的三岔路，往左是他住的地方，往右是靠近西館的京臻的住處，唐柚回來以後應該是直接去了那邊。說實話陸印川並不怎麼想去京臻那邊兒，他腦海里現在還有上回去的時候的遭遇。

不過不知道有唐柚在的時候那幾個爬牆頭的凶神惡煞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陸印川撓了撓後腦勺，在心裡給自己做了一番建設，一臉視死如歸的穿過了小徑。小徑兩邊兒種有山吹花，不分季節月份的常年盛開，今晚的露水似乎太重，花沒什麼精神，倒是旁邊的樹極其顯眼。

那是棵很奇特的樹，看模樣好像是兩棵樹，仔細看的時候卻會發現其實只有一棵樹。

印象里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但陸印川站在樹底下研究了大半天，最終也只得出個大自然的造物太神奇了的結論。他掏出手機對著樹身的部分拍了張，正打算調夜景模式拍樹冠，那頭的唐柚喊了聲。

唐柚站在京臻的門前，定定看著他，良久：「小陸經理，你打算今晚在這裡站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