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煙散去之後，凌子弘這才看得清楚，李維棋最終仍是沒能對許碧陽下去那記殺手。彼時，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距離毫釐。李維棋不可置信的看著許碧陽，怒喝道：「不，你說謊，你在說謊！」

見他分明也意識到了不對，可卻依舊選擇執迷不悟，許碧陽眉頭一緊，他一把伸出手揪起李維棋的衣領，大聲道：「你清醒一點！」

好痛苦，好窒息，好壓抑。

說話的時候，許碧陽的眼眶一紅，揪著李維棋衣領的手不住的顫抖，「李維棋，如果你真的一點也不相信我，那你剛剛就可以直接殺了我。可你卻故意的打偏了，不是嗎！」

李維棋怔怔的看著許碧陽，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因為許碧陽，每個字都是對的。再然後，許碧陽繼續說道：「邱辛死的那一天，除了我和龍梟，還有一個異瞳的屍餮出現過。而他，就是罪魁禍首。」

「異瞳……？」聽完許碧陽的話後，李維棋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回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飛速劇增，而與之一併的，理智卻離他越來越遠。就在這個當口，李維棋想起了一張臉。

他不住的向後連連退去，似乎是想要儘可能的拉開與許碧陽之間的距離，他一邊退一邊不聽呢喃，「不是異瞳，那個女人……她的左腿是白骨……」

「女人，左腿，白骨！」聽到這裡，凌子弘立即認定，李維棋一定與御娟有過接觸，當即，他便想要繼續追問下去。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就聽得一連串的悶響，李維棋的身體就然從內部開始爆炸了起來。

「不，不——！」

又一次發生在眼前的悲劇，又一次與線索失之交臂，許碧陽和凌子弘幾乎是同時有了動作，雙方都想竭力阻止李維棋的死亡。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仍舊是慢了一步。幾乎就在幾秒鐘的時間裡，李維棋變化成了一灘血水，很快便汽化的無影無蹤。

跪倒在地上，許碧陽怔怔的看著空無一物的眼前，又一次，他又一次沒能救下自己身邊的人。

另一邊，隨著李維棋的死亡，這場好戲也便宣告結束了。看了看凌子弘，第五宮示眉頭微緊，隨即便想轉身離開。

「你去哪？」

看著第五宮示的背影，龍梟如此問道，「是想要去做一個體貼的師父，安慰自己受挫的徒弟嗎？」龍梟的話讓第五宮示停下腳步，頓了頓，第五宮示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怎麼會呢？好戲看完了，我當然是要回去了。你剛剛說的，是你要做的是才對吧~龍梟，比起我，你才更像是一個好師父。」

第五宮示說完便再沒有絲毫停留的離開了。見他走了，龍梟重新望向許碧陽的方向，低聲道：「是啊，許碧陽，這個人的確改變了我一些。」

許碧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那裡的，也沒有注意到那個正牌滅餮師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他正失神落魄，面如死灰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後，龍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到了龍梟而感到安心，下一刻，許碧陽輕聲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後，便雙眼一閉暈了過去，「龍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