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正午，顧家老宅。

「大哥，你說該怎麼辦啊？」顧曦山急的滿頭大汗，坐立難安。

「老二，我也沒有辦法誰叫這次你虧欠了這麼多，再加上父親去世後，家裡的那些生意都歸了你來管，如今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我也不能給你出什麼好主意了。」顧曦海答道。

「可是大哥，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也認識些人吧，能不能讓他們幫幫忙？就說周轉一下，讓他們給搭上一把手，我這邊的人別說是向他們借錢了，不給我踩上一腳都算不錯的了。」

「老二，我的那些人有誰能堵上這個窟窿？就算人家真願意賭也得堵得上啊！我問你，咱們家真的一點錢都籌不上來嗎？」

顧曦山感覺有些說不出口：「是，大哥。」

顧曦海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這樣？」

顧曦山有著魁梧的身材，嬌小的膽量，這會已經帶了些哭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前生意上的事主要都是爸爸做的，我就負責一些場面上的事情而已。後來爸爸死了，我有些什麼不懂的就問老徐他們，有時候媽媽也給我出點主意，這次也是媽媽給我想的辦法，我本以為這回做完了能把之前的窟窿堵上，哪成想這個窟窿會越堵越大，，，」

顧曦海看著顧曦山此刻哭的那個樣子，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二弟簡直就是判若兩人，本來想向他問個明白，哪成想問出來個老小孩。

他萬般無奈，又叫人去把老徐喊了過來。老徐的灰頭土臉，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那是之前在顧家的銀行遭到了一大群憤怒的人們的圍追堵截。不知道是從哪裡放出來的消息，今天天還沒亮就有一群接一群的人們趕來，他們埋怨著，心痛著，害怕自己的家底也全都跟著一起打了水漂。憤怒的人們擠滿了銀行門口，咒罵聲，哭泣聲響成一片，好不熱鬧。

銀行里的職員早就已經躲了起來，誰也不敢出去面對這些暴怒的群眾。即使這樣，他們也依然提心弔膽，不時的還飛進來幾塊碎玻璃，原本的大門已經形同虛設，若是沒有那道鐵柵門，恐怕這些職員們早就已經被憤怒的人們所踩扁了。

至於老徐，要不是他化成了一個撿破爛的老頭從後門溜了出去，這會也必定成為一隻過街老鼠。

老徐盡著本分，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顧曦海說了，但是他心裡明白：就算顧老爺現在能立刻從棺材板里爬出來，也絕無回天之力了。

他和顧曦海都明白，顧家，怕是真的要完了。

顧曦海一邊安慰著驚慌失措的顧曦山，一邊想著未來的日子，他倒是還好說，可是剩下的這些人，，，

要是自己當初能夠為家裡的事多操些心就好了，雖然由於一些原因，自己對家裡的生意一直插不上手，可如果要是自己肯投些心力進去，那麼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好一些呢？

顧曦海覺得，顧家要是敗了，自己也有錯吧。

貨棧，銀行，以及東北那邊的生意，無論哪一頭出了事，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更何況是一起找上門來？

家裡估計也是不能呆了，他準備先把家裡的那群花蝴蝶們分了點錢攆走了，想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小雪呢？還有二娘去哪了？」

顧曦山彷彿從一夜之間變回了小孩子：「小雪半路就被人盯上了，連學校都沒敢去，家也不敢回，半路折到吳公館去了，媽媽的話，不知道。」

顧曦海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家裡呆的越久，恐怕越是麻煩，他向老徐和管家們交代好後，帶著顧曦山換了身下人裝扮，悄悄溜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