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我殺人在去年的今天,殺的人叫…
小說: 殺人的小說 作者:岐夬 字數:3020 更新時間:2021-05-30 06:06:06
034
林金草很配合地過去,輸入身份證查詢。
警察說他沒有案底。
友仔問,「那我呢?」
「你有問題。需要配合警方的調查。」
站在他們身後的兩名警員迅速控制住了友仔,友仔雙手被擒在後背,沒有抵抗。
警察同志問,「你之前是主動犯案的嗎?今天來這裡是來投案自首的嗎?」
友仔說,「是。」
「是主動犯案,也是主動自首?」
友仔回答,「嗯。」
「那跟我進來,做一下筆錄。」
警察和身邊的人小聲說,「趕快通知總局,讓增派人手,大案!!」
林金草聽得雲里霧雲,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友仔怎麼會扯上什麼大案。
友仔問,「我這個會判幾年?」
警察說,「死刑或者無期徒刑。」
林金草聽到這裡,像是突然從渾渾噩噩的夢中驚醒一般,瞪大眼睛問,「怎麼會?友仔究竟犯了什麼罪,要坐那麼久的牢?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警察說,「我也說不準,等訴訟和庭審吧。」
林金草說,「你這臭警察!怎麼能這麼嚇唬人!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氣死了!」
林金草在隔間里等,友仔被帶進了審訊室。
友仔坐在筆錄室的椅子上,說,「警察同志,我們現在能不能點個外賣。早飯還沒吃呢。」
警察說,「你要吃什麼?我幫你點。」
友仔說,「我想吃碗涼粉。」
警察說,「好啊。辦公室每人一碗,我們也想吃涼粉來著。」
警察說,「還有什麼心願,趕緊說。」
「還想吃點熱乎的飯菜。」
警察說,「行。待會食堂開飯,你和我們一起吃。」
「謝謝。」
警察說,「好。現在是你直接交代,還是我們先走過程?」
友仔說,「我直接交代吧。我整理一下思路。我會說的,全都會說的。」
旁邊做筆錄的一個女警察皺著眉頭,用一種驚懼的眼神,看著友仔,面色鐵青,舒了口去,小聲和身邊的審訊的警察說,「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犯人。太可怕。」
「別說你,我也覺得害怕。你看他穿的那條工裝褲,褲腿上還有黑色的血跡。」
警察讓友仔換了褲子,去查驗他褲腿上的是什麼血。按理說,警察什麼案子沒見過,怎麼會被友仔給嚇住,太古怪。
友仔一直在交代,就像講故事那樣,把自己做過的事,全都告訴了警察,說出來也許會好受很多,很多。
筆錄寫到一半,友仔被收上去的手機響了。
警察說,「你表哥打的。」
「我能接嗎?」
「能。就在這裡接。」
「喂?表哥。」
「友仔。方便的話,你現在就回來吧。」
「怎麼了?」
「家裡出了點事,叔要住院了。我…我也沒法去照顧。」
「我爸他怎麼了,要住院?」
表哥在電話里嘆著氣說,「醫院沒查出來什麼大病,就是積勞成疾,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覺得身體僵硬、活動困難,直接先送去康復科觀察治療了。想送去大地方的醫院看看,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查出來什麼大病。還有,我沒法照顧叔了。你儘快回來。」
「你很忙?」
表哥在電話里又嘆了口氣說,「我要坐牢了。」
友仔聽到這裡,心裡抽疼了一下。
因為他也要坐牢了,怎麼會?他們家怎麼一個個的都?這些事來得,太手無足措了。
「表哥你遇到了什麼事?」
「我貪污,被抓了。」
「你不是還等著提幹怎麼會貪污?」
表哥在電話那頭,一五一十地把罪名訴說出來,「幫你還債的錢,挪用的是公款,還有我買的車,遊戲充值的錢,也是吃的城建局的項目回扣。一共兩百多萬。」
友仔問,「那你在哪裡打的電話?」
表哥說,「在寶蜃的派出所。」
友仔說,「我也在溪州的派出所。我來自首的。」
「你?你犯了什麼事?」
「表哥,我殺人了。」
「什麼?!!」
「就是殺人了,要坐牢。」
「誰,什麼時候的事?」
「林金草。」
友仔在電話里說,「我殺了林金草。」
表哥問,「林金草是誰?」
友仔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著,「對了,林金草是誰來著?」
表哥說,「我問你呢?你殺了誰?」
友仔想起來林金草是誰了,說,「我殺了林金草。就是你讀大學時候,喜歡的那個男孩林金草。你以前不是輔導他理綜,給他當家教,還勸阻過他的自殺。他還在你手上劃過一刀,害你驗不上兵?」
表哥說,「友仔?你說的什麼?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啊?我大學當家教,輔導他理綜的那個男孩叫鍾武藝,人家當年考上了溪州大學,現在在讀研究所了。要說勸阻自殺,我勸阻的是你的自殺,我手上的疤,也是你給我劃的。難道你忘了嗎?」
友仔說,「是你記錯了吧,表哥。林金草不是你安排他照顧我的嗎?鍾武藝不是只是你小說里虛構的角色而已嗎?」
「不是友仔?你昏了頭了。我從來不寫小說,更不知道什麼林金草!友仔,你現在到底在哪,你是不是精神狀態不太好?」
友仔說,「我在溪州的西鼠派出所。正在做筆錄。我殺人了,來投案自首。」
表哥歇斯底里地在電話里吼,「什麼?怎麼會?友仔!你別騙我!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你要坐牢,我也要坐牢,叔他可怎麼辦?你爸要住院,誰照顧他?友仔,友仔,你說話啊!!」
友仔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警察也看懵了。
做筆錄的人員問,「繼續審訊還是?」
警察說,「直接聯繫對面的寶蜃派出所,核實一下對方電話里說的內容的真實性。其他人繼續審訊。」
警察說,「楊友仔同志,接著剛才的內容交代。你是什麼時候做的案,用什麼手法做的案。」
友仔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地放在桌子上,向警察陳述,「我殺人在去年的今天。殺的人叫林金草。我今年21歲,四年前,從度羅寶蜃的城鄉結合部到溪州西鼠電子廠打工。是進城務工人員,目前是失業狀態,來警局自首前在酒店躺屍了小半個月,在這半個月里,我在一個深櫃論壇上,寫了一部十萬字左右的關於我和林金草的小說。」
警察說,「把你說的那個論壇的網址,提供給我們的工作人員。接著講。」
接到任務的警察開始去排查那個網站。
警員彙報說,那是個同性戀網站。深櫃的意思是,不對外公開身份的同性戀。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林,說的那些關於他寫的「小說」的帖子。正在閱讀整理證據。
警察說,「好,那你們把內容保存下來,多讀一幾遍,分析一下寫了什麼。」
安排完事情,警察又看向友仔,讓他繼續陳述。多說點關於被害人的事情。
友仔繼續說,「那個叫林金草的男孩,他去年死的時候是18歲,在溪州一高讀高三,理科,還是班代。長得高高的,表面看起來也很陽光。他父母離異,跟著母親過。他母親在日本,對他疏於管教,估計連她兒子死了一年都不知道。」
「想辦法聯繫受害人家屬。」
「接著講。」
「我們第一次認識,是在那個論壇上,當時他發了一張自己腳的照片,說想找人聊天。他看了我寫的關於「小芳」的帖子之後,來找我說話。我說,我最恨舔,腳的狗。」
「他就給我發了好幾張那種圖片。」
「提供一下,你說的照片和圖片。」
「在我手機的相冊里,你自己翻。」
警察一臉難受地看著那些圖片,因為看到幾張舔,腳的照片。問友仔這些圖片哪來的。
友仔說,「老外拍的電影的截圖。」
警察安排他的手下,儘快把被害者的資料也找出來。
「接著講。」
「在網上聊天,然後就約線下見面。見面幾次後,就變成了半同居的狀態。他經常來我住的地方找我。有時候,直接住在我這裡。」
「他不是在讀高三,怎麼和你住一塊?」
「去年,他腿受傷了,一直坐在輪椅上,休學了半學期,期間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他腿怎麼受的傷?」
「他在學校自己用刀,把自己的腳筋給跳斷了。然後又找人冒充他家長,讓學校給他辦了一年休學,休學之後就搬來和我住,說他一個人生活不方便,想讓我照顧他。」
警察問,「他為什麼要挑斷自己的腳筋?」
「不知道。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他想休學。想和我在一塊。」
「你怎麼證明腳筋他自己挑斷的,不是你挑斷的?還有休學,是不是你唆使的?」
「全都是他自己整的那些事。」
「你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
「有沒有發生過關係?」
「沒有。」
「殺人動機是什麼?情殺嗎?」
「不是。」
「那是什麼?」
「因為他想殺我。」
「怎麼說?」
「他不是同性戀,他在那個論壇上就是在「圍獵」!他故意接近我,是因為他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