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曾經只在腦海之中編製虛構出來的場景成真，當她於執念中苦苦渴求的人近在咫尺，興奮，幾乎難以自持。

坐在沙發上，切身感受著這間充滿宋念氣息的房間，程奚覺得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愉悅。

伸手接過宋念遞過來的果汁，她仰頭看著宋念，燈光照在宋念的臉上，是如此的生動而且鮮活。

「原來，夢想成真的感覺是這樣的。」

將杯子放在茶幾上，程奚如此低聲呢喃了一句，她那姣好美艷的臉上，笑容洋溢，卻也令人毛骨悚然。

「你說什麼？」

宋念全然不了解程奚此時此刻的想法，她只是本能的覺察到了異樣，隨後蹙起眉頭，開口問了出來。

她知道程奚很古怪，可此時的程奚，卻已經不能再用古怪來形容了。

年輕美麗的少女分明就安靜的坐在自己的旁邊，可是，宋念就是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她太清楚這種感覺了——這，是恐懼。

已經不止一次了，在面對程奚的時候，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把對方和那個人聯繫到一起。

「沒什麼。」

程奚一定也注意到了，可她卻什麼也沒說。宋念很清楚。

在那之後，程奚便將對話帶入了正題，她很是隨意地朝後倚靠著沙發，眼含笑意的緊盯著宋念的臉看，開口說道：「要是追溯到一切的源頭，不過就是因為我有一個在意了很久的人在這座城市，我想要找個合理的名目接近她，打進她的生活。而在我尋找這個名目的時候，我認識了江雪，還有江雪的女朋友，孫振連副局長的女兒孫一倩。不過，那個時候，她們的感情並不穩定，我想，宋隊長這麼聰明，一定也能猜到原因吧~」宋念聽到這裡，略作思考後，她對上程奚的眼睛，開口說道：「是因為徐秀文？」程奚微微一挑眉頭，接著說道：「是，但也不全是。」

這一下，宋念不明白了，她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程奚繼續講下去。程奚微微一笑，便開口說道：「孫一倩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而且，她實在是太不了解這個她因為一時興起而選擇招惹的女人了。」

「你，是打算跳下去嗎？」

說到這裡，程奚的腦海里回想起了她與徐秀文之間僅有的那一次見面。那時，程奚剛剛回國不久，於無聊之際偶然看了一場芭蕾舞晚會，而那一場晚會的主舞，就是徐秀文。雖然程奚並不懂舞蹈，但是即使是她也能看得出來，徐秀文的舞姿里滿滿的，都是絕望。再然後，她便在頂樓看見了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徐秀文。看著這個痛苦的女人，程奚毫無同情。也因此，她語氣平淡而冷漠。

隨後，她就那樣無所謂般的走了過去，站到了徐秀文的身邊，和她一起站在樓邊。向下俯視下去，程奚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沒打算攔你，也沒打算勸你。生死有命，你想自殺，是你的自由。不過，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值得嗎？你芭蕾跳得那麼好，真的不打算留下些什麼，再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