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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神

    「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沒派人勸阻勸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允浩,「微臣輸了,下月初五確實是黃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經知難而退,臣建議,您和金將軍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尋常說書先生哪能編的出來;軍營重地,糧食皆由戶部提供,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鑽出那麼多羊肉來讓將士們打牙祭;那珊瑚樹,為何哪裡不卡,偏偏卡在城門上,還有,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皇帝哪天成親?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金府和皇宮裡連成親時的燈籠、紅帳都掛好了,真當他一雙招子不亮麼? 「既然愛卿沒有意見了,那婚禮大典的事便交由你辦理了,辦好了重重有賞。」允浩大手一揮,「既然大事已畢,眾卿家便退下吧!」

    第七十四章 鳳城高閣束良玉 鐵馬飛渡斷金戈(四)

    小說: 戰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4260 更新時間:2021-04-12 15:58:23

    「公子,您可得想清楚了,若您自個兒呆在宮中,那兩隻母老虎絕對會找您麻煩的,您就遂了臭軒轅的意吧,否則他就算人在外面也會擔心得要死。」

    「皇法寺?」

    「皇法寺的慧空禪師是他的好友,且寺里環境清幽,比之這壓抑的瓊樓高牆,皇法寺無疑是他避開朝中雜務的最佳處所,尤其是兩隻母老虎鬧得厲害的時候,他常以聆聽佛偈為由,閉門不出,直到兩人消停。」

    在中失笑:「想不到師兄英明一世,居然會怕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他哪裡是怕她們?他只是懶得跟只會撒潑的女人計較而已,只要她們別太過分,他也任她們胡鬧去,這深宮大院的,量她們也沒法興風作浪。」

    「溫婉的女子就像夏日白蓮,讓人賞心悅目,刁蠻的女子卻如仲夏烈火,教人心頭煩躁……」但避之不理,終非良策,就算被火灼傷,也得挫其銳氣,但這番話,在中卻藏在心頭,畢竟兩位貴妃身懷龍嗣,他的話對軒轅影響也不小,若一個失言,說不定會導致兩人破罐子破摔,於軒轅不利。

    「可不是麼!」李煙瞅瞅聽得仔細的幾個小宮女,俏臉一冷,「你們幾個小丫頭可別出去亂嚼舌根,被姑奶奶我逮住了有你們好受的!」

    眾人都曉得李煙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哪敢稍有忤逆,再者在中待她們不薄,她們又何必做這損人不利己的勾當,只唯唯相應,各自暗笑。

    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一大早,浩浩蕩蕩的隊伍便自皇宮出發,居中的,不是龍輦,卻是一輛金蓬的馬車,車簾被風拂起,偶爾可見車內三人,影影綽綽,沿街百姓跪地三呼萬歲,馬車內,軒轅只偶爾探出身子,點頭示意。

    忽然,前方喧聲起,軒轅掀起簾子,見隊伍前方亂作一團,問車前士卒:「前方何事?」

    那士卒打馬往前,片刻後趕回:「回萬歲爺,前方有個啞巴擋道,啞巴舉著狀紙,似有冤情。」

    「朕現在是要去皇法寺,你叫人將他送去刑部,自然有人受理。」軒轅話音剛落,肩頭上忽的多了只手,順著那瘦長的手臂看去,便見在中正對著他,輕輕搖頭:「師兄,我們去看看。」

    「可是你……」

    「我沒那麼弱。作為君王,你應該省得官官相護多可怕,這人半路攔截皇車,定然是求告無門,若你再置之不理,恐怕他就只能含冤而死了。」

    軒轅捏捏眉心,在中已經下了馬車,轉回頭來:「師兄,你是要等我扛你過去嗎?」

    「你明知道我拿你沒轍!」軒轅無可奈何地隨著在中下了馬車,沿街百姓得見皇帝真顏,欣喜不已,雖天威不可犯,然偷偷抬眼瞧軒轅真面目者不在少數,但是在看見在中時,各自的臉上均顯出詫異之色,他們還道車內另兩人是華陽、蘇沫兩位貴妃,卻不曾想其中一個居然是男子,只是不知這男子究竟是何身份,能夠同皇帝同乘馬車。

    軒轅、在中快步至隊伍前方,果然見一衣衫襤褸的男子,舉著手中狀紙,依依呀呀,卻口不成言,在中小心地傾身攙起那人,觸及那人眼中熟悉的光芒時,呼吸一亂,然再看那人醜陋的面目及佝僂的身材,又暗自否定了心中的猜想,拿過狀紙一看,臉色霎時變得凝重,將狀紙遞給軒轅:「若你這回一走了之,恐怕過不久你就只能做個光桿子皇帝了。」

    軒轅見那紙上所述戶部、刑部兩尚書強搶民女、濫殺無辜、貪污受賄、欺君罔上等十大罪狀,也是心驚,誠如在中所言,真將這人送入刑部,那這樁冤案,就永遠沉底了。

    「師兄,你怎麼說?」

    「帶上他,先去皇法寺。」

    「唉——且慢!」在中解下外衫,交予軒轅,又在他耳邊低聲幾句,軒轅似要推辭,但在中卻硬將外衫塞在他手中,只得不清不願地走近男子,照著在中的吩咐,將素凈的外衫罩在男子身上,又扶著他一道入了馬車。

    這麼一來,百姓皆道皇帝不止公正嚴明,且愛民如子,沿途呼聲更強。

    待入得皇法寺,軒轅將大隊人馬留在寺外,帶著在中、李煙以及那名男子入寺,身後跟著八大高手護駕。

    進得寺門,一僧一道迎將上來,在中眼睛一亮。

    「貧僧慧空。」

    「貧道沖恆。」

    「見過皇上!」

    「兩位請起!」軒轅攙起二人,又命寺里的小沙彌將那男子帶下去梳洗,待回宮再行處理。

    「師兄,這事不該由你親手去辦,當今世道,官商勾結,私相授受,且朝堂上,結黨營私者不在少數,你之前一直是放任自流,突然大張旗鼓地整頓,會引起朝臣恐慌,在處置這些人之前,得先物色好繼任人選,不然仍是治標不治本,蛀蟲依然存在。」

    「你願意替我分憂,我很高興,但你現在需要休養,不宜勞累……」

    「師兄此言差矣,我現在是以師兄智囊的身份長居宮中,若不替師兄您盡點心力,如何對得起這智囊的稱號?」

    軒轅細細一想,要讓朝堂上下接受在中國母的身份,的確要讓他立下大功,才能服眾,也就默許了在中的請求。

    三人隨慧空入了佛堂,八大高手則候在門外,沖恆以幫伙頭和尚煮齋飯為由,溜進了伙房。

    聽到半途,在中借口如廁,離開佛堂,躲入茅房後,自氣口溜出,鑽入了伙房。

    伙頭和尚正在天井中清菜,伙房內,只有那名喚沖恆的道士,背對著廚房門,似乎在翻炒著鍋中的米。

    「天門道長。」在中輕喚一聲,舉步入內。

    道士回頭沖在中笑笑,又轉回頭去。原來,這沖恆,便是天門,他混在這皇法寺中,便是伺機刺探軍情,眼看著鄭軍節節敗退,他心下焦急,聞說軒轅今日將來皇法寺,心頭起了殺念,軒轅一死,景國大亂,鄭國自然得以保全,卻不料在此看見在中。他還道在中也是混入鳳城,以便同鄭軍裡應外合,此時,他自懷裡摸出一包藥粉,正欲倒入鍋內的炒米中,在中卻一個箭步,將他手中的藥粉搶過來:「道長,使不得!」

    「九少?」天門詫異地盯著在中,「您這是……」

    「這藥下不得,門外全是軒轅的手下,若被他發覺,你插翅難逃。」

    「貧道這條命算是豁出去了,好歹要他饒上一條命替貧道陪葬,九少,活到這把年紀,還能為百姓們做點事,貧道心甘情願。」

    「不行!」在中果斷地拒絕,「你不能傷害軒轅。」

    「九少,難道您對那軒轅羿……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天門見鍋中米已變作淺黃,為了不讓米炒焦,引起軒轅的疑心,忙倒半桶水入鍋,蓋上蓋子。

    「不只是因為他是我師兄。這是我、允浩和軒轅之間的戰役,如果不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軒轅就算死也不會甘心,何況,若軒轅在這裡被害,慧空禪師和那伙頭和尚也脫不了幹系,如果軒轅不幸遇害而我卻沒事,景國人更不肯善罷甘休,道長的初衷是為了停止戰爭,但結果只會適得其反,您認為,這是明智的做法麼?」

    良久的沉默後,天門頹然地垂首:「其實……你還是顧念師兄弟情誼的,是麼?」

    「感情是維繫生命的必需品。」在中道,「時間緊急,我長話短說,道長,倘若您能找到機會進宮,到金玉閣來找我,有要事相告,另外,希望您已經打消殺軒轅的念頭,我不希望看著他死在我面前。」

    門外傳來腳步聲,在中四下一瞥,一個鷂子翻身,自窗口躍出,返回茅房,打開門,若無其事地回到佛堂。

    此時,軒轅正同慧空禪師也正聊到戰事,慧空乃方外之人,並不關心成敗,只極力勸軒轅同鄭國重新恢復友好邦交,軒轅雖仍是維持著笑意,但神情卻冷了幾分。李煙在一旁給慧空使眼色,後者不知是真沒看見,還是故意忽視,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若因您一念之差而導致生靈塗炭,恐怕,景國便要失去神明庇佑了!」

    「我餓了。」在中搶在軒轅發怒之前起身,「用過膳後我們便回宮去吧,順便把那個人帶回金玉閣去,我有點犯困。」

    軒轅臉上的怒氣登時消泯,扶著在中移步飯廳,炒過的粳米煮出的菜粥,帶著股鍋巴的香味,清炒的幾個素菜,也顏色鮮亮,讓在中胃口大開,軒轅見在中吃得開心,臉上也現出滿足之色。

    飯後,一行人打道回宮,在中裝作不經意地觸碰男子面頰,並未發現易容的痕跡,再看他皮膚黧黑,更不像心中所想的那人,心頭不禁有些失望。

    原本以為允浩會潛來鳳城的,為此在中還擔心過好一陣子,好幾次甚至將侍衛錯認成那人,結果……

    一路上,在中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軒轅只當他是累了,並未起疑,回到金玉閣中,在中差人為男子換了身新衣,在臨塘小築中設了糕點清茶,邀男子坐下。

    一盞茶的功夫,在中已經問出,此人名喚沈清淺,本為鳳城鄰郡豐城人,出身於書香門第,原本家底殷實,然因其妹子沈淑媛年輕貌美,戶部尚書李友道與刑部尚書張璧均對其起了歹意。這沈淑媛本有心儀之人,該男子乃是豐城商人歐陽鵬,李張二人,有覬覦歐陽家產業,遂勾結其商業對頭,害得歐陽家遭受滅頂之災,三方三三四分賬後,兩人又設詭計,陷害歐陽鵬,將其抓入刑部大牢,刑逼至死,卻還使詐騙沈淑媛,稱若她肯做二人填房,便放過歐陽鵬。沈淑媛本為貞潔女子,這一女侍二夫又怎麼使得,何況她早同歐陽鵬生死相許,因此斷然拒絕,哪知次日,便收到歐陽鵬的人頭,沈淑媛傷心欲絕,找二人理論,卻是羊入虎口,最後含憤投湖,兩名貪官怕事情敗露,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勾結一群響馬,血洗沈家。

    在中聽得憤怒,若今日他不曾同軒轅出城,沈清淺豈不是也遭了毒手!

    手中茶杯砰地一聲,碎作數片,碎片嵌入指中,在中卻渾然不覺,思緒似乎又回到八年前,金妃被誣衊與人通姦,慕容和葉相及其門生聯合上奏,參金家欺君罔上、褻瀆天威之罪,逼迫老鄭王將金家滿門抄斬,若非他同允浩、老鄭王感情甚篤,只怕金家上下現在已經變作千縷冤魂。

    指腹一熱,在中驀地發現自己的手指竟被沈清淺含入口中,那感覺太過熟悉,以至於在中鬼使神差地忘了將自己的手指抽回。

    「你……」在中想問他到底是何人,但終究沒有問出口,反倒是沈清淺,似乎突然發現自己的行為不妥,鬆口後仍是局促不安,手舞足蹈地想要解釋自己的失態,卻反而把在中逗得撲哧笑開。

    「你別怕,我只是覺得,你很像我一個故人。你這事,我管定了,不管站在什麼立場,我絕不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人欺凌。」

    在中見那沈清淺眼眶泛紅,似有熱淚,眼中也滿溢著不明的情緒,不知受什麼驅使,他溫柔地伸出手去,摩挲著那人的眼角:「別怕,有我。」

    沈清淺像是被點了穴一般,靜靜地任在中替他揩去淚水,又猛地偏開頭去,對在中鞠躬作揖,狀甚激動。

    在中手一抬,阻止他再拜下去,眼睛一瞥,卻發現這人洗幹凈後的腳,居然十分白皙,露出半截在草鞋之外,這雙腳的形狀,顏色,看起來都十分熟悉。

    「你……」在中強行將目光自沈清淺腳上移開,「你累了吧,我差蓮心替你收拾了床鋪,要不要休息會兒?」

    沈清淺憨厚地擺手,原本還存著絲精光的眼睛現在也全被愚鈍代替,在中強笑兩聲,只得將精神集中在李友道、張璧一案上。

    約莫一刻光景,一隊禁軍踏入金玉閣,為首的仍是吳公公,手中尚捧著道聖旨,念在在中有孕在身,且在中本為鄭國人,同軒轅本無君臣之義,軒轅早已免去在中一切禮節。此刻,在中也只伸手接了聖旨與一道免死金牌,又收下一隊禁軍,命他們兩日內查清沈家滅門一案詳情。

    便在禁軍出門的一刻,在中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院門時,那人卻已經不知消失在哪條道上。

    「為何他會出現在宮中?」在中靠著朱門,喃喃道。

    眼前一雙黝黑的手招了招,在中自沉思中清醒,當晚,召吳公公來問明朝中勢力分布,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兩人,還有這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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