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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街頭的《家園》遊戲玩家，在一片數據的田野中，高速地漂移、滑動。熱情高漲的聚賭者，操作著飛舞的交易、交匯信息在黑市迷宮裡，玩弄著數據組成的肉體。

站在復興島西路街區的敬三源，在一扇合成材料的藍漆門前面，微微閉著眼睛，把馬得克壓著門上，將舌尖伸進他的嘴裡勾纏。

但才攪拌了兩下，敬三源就尷尬地鬆開了馬得克，因為他猛地發現，馬得克根本沒有舌頭，親得太投入，更加顯得親了個寂寞。

可能是程式沒有寫。別說舌頭，連口腔內部的觸感完全沒有，只舔到了空氣。

原來程式只寫了軀體外部的效果嗎？

敬三源想找一個馬得克身上有洞的地方，把手指插,進去摸摸看有沒有實體的觸感。

他還沒有實踐這種想法之前，就摸到了馬得克空空蕩盪的襠部。當敬三源打開預設管理器時，才發現他剛剛給馬得克選的這一套「皮膚」，原來連沒有性,器官都沒有。

敬三源查看了馬得克的預設管理器，所有已載入的預設皮膚，都只有最基本的基於肌膚表面的實體觸摸感，沒有其他。

敬三源沒有了心情，但是馬得克卻把手扶在敬三源的脖子上，低頭回吻了他。馬得克嘴唇上的細微褶皺滾過他鬍子拉渣的嘴角，完全不介意他身上混著酒精味的屍臭。

敬三源有點沒想到，馬得克竟然會回吻他，「你這方面，之前有被別人開發過嗎？」

馬得克很坦率地承認，「我連最底層的代碼都被修改了很多次，畢竟是開源，可能很多人往裡面寫了程式，不限於我的前兩位主人。」

敬三源問，「你除了會接吻還會幹別的嗎？」

馬得克沒有從正面回答問題，而是和敬三源解釋道，「因為我的第二代主人死後，把他的全部思想都複製給了我，還附帶了一段他的感情生活經歷，他用這些使我理解接吻的意義，而不是透過大量的類似場景的訓練之後培養出來的一種條件反射，或者透過特定的語素、動作來觸發我對於某些反應的回應。」

敬三源聽他這麼說，彷彿在努力辯解自己是通曉感情似的，敬三源說，「是嗎？你說得我都有點好奇，你存在雲端的數據了。」

馬得克說，「畢竟虛擬助手的定製意義在於被購買它的主人所使用，只有持續使用才能激活它存在的意義，否則我只是躺在水貨市場里的一條積滿灰塵的無用的項鏈。」

敬三源伸手撩了馬得克的長髮一下，還把一縷烏黑的髮絲勾到鼻子前面聞了聞，又用嘴唇碰了碰他的一縷絲滑的頭髮，還問他，「面對這個動作，你的回應是什麼？」

馬得克抬了抬眉毛，捉住敬三源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湊近他問道，「三源先生，是想在這裡，和我發生,關係嗎？」

馬得克說著還摸到了敬三源的臉上，捏了捏他的下巴，追問他，「我說的對嗎？」

敬三源沒有回答，只是靠在漆黑的噴滿塗鴉圖案的牆角，抬頭看著上方的全息廣告。

馬得克從敬三源的眼神里看得出來，他應該很想要Nas最新出的一款皮膚。

那是一款半裸著上身的男性皮膚，短髮、高大、精壯、打了乳,釘、跪在地上。廣告里還特寫了被玩弄拉環之後微醺的表情，和主打切片廣告里的劇情對話，「傲慢的機器，你們不是人類，你們根本就沒有苦惱！」

石頭建築群的巨幅熒幕上，是新品上線的直播，直播間的主持人問道：【想養一隻扮演「人類」角色的虛擬人嗎？掃下方二維碼，免費獲得三天的試用代碼。本次的更新，完美地適配幾乎所有機型。趕快下載體驗，並接入我們的直播頻道，上載您的試用反饋，成為我們的金牌推廣師，即可免費獲得該皮膚的永久使用權！還在猶豫什麼！錯過今天，您就錯過了…】

敬三源進入了直播間問【他有沒有舌頭？】

主持人說【有的噢！請注意看我的示範。把舌頭伸出來。用舌頭舔一下自己的嘴皮。對，上嘴皮和下嘴皮都輕輕抿一下，然後張開嘴巴，讓觀眾看一下你白白的大牙齒。發出聲音，讓大家看到你聲帶的震動！看到了嗎？動作非常的流暢自然。接下來請繼續展示一下舌頭的靈活程度和牙齒的力道，看這牙口完全可以咬斷一塊帶筋的牛排。抱歉，剛剛用了不恰當的比喻，我想觀眾里大概沒有人吃過帶筋的牛排，畢竟幾乎所有動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滅絕了。】

又有人問【可以把全身的皮膚調到透明狀態嗎？嘴巴的最大進入直徑是多少？可不可以讓虛擬動物爬到裡面去？可不可以和其他虛擬人連線pk？】

主持人回答【目前還不支持把皮膚變成透明哦！直徑這個大家自行控制在正常範圍內，我們官方不給出標準數據。最好不要那麼粗魯，請愛護您的虛擬人，我們販賣的只是一款皮膚。虛擬人要遵守管制公約，虛擬人之間不可以連線pk這是常識。】

【前面性,器官和後面的◎都是可以用的嗎？買來可不可以當奴？】

主持人說【都是可以的哦！但是可不可以當奴並不是由皮膚決定的，而是由您此前購買的機器型號決定的。請大家注意一下，我們目前展示的是虛擬人的皮膚效果，皮膚只是可視化的外殼，加上細化的實體模擬，並不包括各種虛擬人與您連接之後需要的神經反饋反應。定期更換購買皮膚只是增加使用的趣味性，並不能從實質上直接改變您的虛擬人預裝的系統里的基礎設置。】

敬三源問【展示的效果是搭載在什麼型號的機子上？sov.94的MADEKE1999安卓人能用這款皮膚嗎？】

主持人說【可以用，我們做過測試了，絕版機型和邊緣機型載入這款皮膚之後的效果，基本上和主流機型的效果沒有太大偏差。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繼續問。】

還有人問【骨骼的堅硬程度如何？可不可以摸到鎖骨、肋骨、脊柱、尾巴骨？膝蓋運動狀態下，看起來是什麼樣的？】

敬三源對身邊的馬得克說，「我們來試用一下這個怎麼樣？順帶做一個直播的使用反饋，剛好我下星期有演出，說不定還能吸引一批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