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令牌那一刻，這節車艙的乘客開始面面相覷。

澄野察覺到不對勁，回憶令裴提醒過的事項，並沒找出原因。他起身將冬月拉回自己身邊，打個響指讓車艙內的煤油燈爆開，藉此刪除眾人看見身份令牌的記憶。此番運氣讓澄野倒吸一口涼氣，心臟有了被壓縮的感覺但還是撐著不讓兩個姑娘擔心。

「怎麼了？」冬月隔著薄衫感覺到手臂上澄野冰冷的溫度。

「各位，我們從外鄉來，想多知道點事情，能跟我們說細點兒嗎，圖知也是圖安全。」澄野空出來的手阻了阻，示意不用擔心他。

「唉，年輕人，不是我們不說，我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光頭男人說道。

「是嘛......」澄野道謝之後帶冬月坐下，並悄聲提醒：「他們看見令牌的表情很奇怪，現在開始不要顯露，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才這樣的。」

「知道了。」冬月方才也注意到人們表情變化之後眼神的稍稍交流。

「我還以為這裡會像竹珏城那樣，是我大意了......抱歉，讓你受傷了。」冬月進入紫粵城之後就像是被迷眼般恍惚，堤防力稍降，心中也還在回溫竹珏城的事情，整個人看著嚴肅實際在緊張。而且她很懂體溫驟降是由於身體超負荷使用靈力，所以人們瞬間不在意此事，必定是澄野奮力阻止的結果。

「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他們所住的環境是我們沒見過的，為人處世也可能有差別，還是謹慎點。」澄野語畢就抵著車玻璃閉目歇息。

「能讓令裴打聽一番嗎？」冬月如此想著，之後就與令裴耳語。

冬月在桌底做出請鬼的手勢，問道：「令裴，能幫我打聽此處對驅鬼師態度的異樣是有何緣故嗎？」

「稍等。」令裴回答道。

請鬼之勢一開始，冬月明顯感到靈力從體內流散。剛才的感應對她來說已是大工程，如今請鬼像是刨離肉I體直接吸取靈魂般難受。趙軒曾說，澄野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可通鬼也可通神，但一面會消耗壽命一面會消耗靈力，而他本人所耗皆無法休養回來，就像一杯水越倒越少，起初澄野總請令裴調查，此乃為「知事全貌」，若說通神，以凡人之軀所做皆定為窺探天機，如今的澄野在冬月眼裡開始單薄如紙，只是她不能完全知道澄野背地裡的付出。

冬月看著澄野的側臉，心湖泛起漣漪，他是個平時嬉皮笑臉但關鍵時刻不可或缺的存在，就連向北尋找趙軒故地一事，也是澄野的陪伴給了她邁出第一步的勇氣。她和澄野沒有血緣關係，卻無法忽視澄野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即使她從未喊過「哥哥」，也不減澄野對她的愛護。

「找到了。」令裴的聲音澆熄了冬月的情緒。

「紫粵城中有一位驅鬼師，是城主顧沛義親自捧上來的，據說是一位被仇家追殺的天才驅鬼師，她在保護紫粵城的人，同樣的紫粵城的人不能透露她的身份，若有其他驅鬼師進城，要第一時間報官，以防對方是她的仇家。此事為紫粵城城民之間的密事，而那位驅鬼師名為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