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揚人高腿長步子大，余愛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氣喘吁吁地進了電梯，才想抬手擦汗，聽到他說：「累了？」

「不累。」余愛把抬到一半的胳膊放下，喘氣的聲音都變輕了。

「多多……」季雲揚無奈又心疼地拿出紙巾，為他擦掉額頭上的汗。

電梯到了頂層，余愛被帶進季雲揚的房間，不敢看他明顯帶了怒氣的臉，自欺欺人地把纏著紗布的手背到身後，小聲道歉。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不是的，和你沒關係，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余愛急急地反駁了一句，又低下頭不看他。

季雲揚將他按坐在沙發上，單膝著地跪在他的身前：「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才讓你瞞著我、不敢相信我。」

「沒有不相信你，我就是怕你告訴我爸媽和哥哥，不想讓他們擔心。」

「我可以和你一起瞞著他們，只讓他們知道你覺得開心的事，好不好？」

余愛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再出事，可不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即便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要立刻打電話給我，好不好？」

「我也不想讓你擔心。」

「如果你不說，我只能靠自己想像，而我習慣於把事情往壞處想，只會更擔心你。」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我保證不再瞞著你了。」

季雲揚捏了捏他的臉：「這才乖。」

「我不該瞞著你，對不起，你別再生氣了。」

「我不是生你的氣，是氣我自己，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你流血卻沒有意識到是你受傷了。」

「不怪你，別人也沒發現，方導還誇我演技進步了。」余愛忍不住笑。

季雲揚也跟著勾了唇角，隨即又板起臉：「同樣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再這麼冒失我就要懲罰你了，聽到沒？」

「知道了……你這樣……」單膝跪地、捧著我的手，好想求婚，余愛被自己的腦洞羞紅了臉，「快起來。」

季雲揚見他臉紅，以為是自己說重了，坐到他身邊，放軟了聲音說：「我送你回房間，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帶你出去吃飯。」

「我不累……小羊哥哥，你還能陪我幾天？」

「有什麼事嗎？」

「難得導演給我放假，哥哥有事不能來看我，你能陪我去看哥哥嗎？」

「於嘯成很忙，你過去了也沒時間陪你。這附近有幾個不錯的景點，我帶你去轉轉，你多拍些照片發給爸媽和哥哥，他們看見你玩得開心，也就不會擔心你了，好不好？」

「好啊……」余愛的眼睛晶晶亮，還沒有單獨和小羊哥哥出門玩過呢。

季雲揚心裡的小人手握成拳，兩個人的旅行，這就是約會呀，太好了。

季雲揚給度假村前台打電話租了車，陪著余愛回到房間，請工作人員送來保鮮膜，細緻地把傷口包好，才讓他去洗澡，自己則幫他收拾行李。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駛離了度假村。

余愛翻看著網上的旅遊攻略，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卻沒有抓住：「小羊哥哥，我好像忘了什麼事。」

「別著急，總會想起來的。」

度假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海角，沿小路開了十幾分鐘就拐進了非常出名的景觀大道，右邊是蔚藍的大海，左邊是斑斕的花田。

余愛喜歡和家人旅行，美景美食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陪伴家人的快樂心情。有季雲揚在身邊，仍舊是歡快的，卻並不滿足，不滿足於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卻又無能為力，只得舉著手機一直拍，將被喜歡的人襯托得猶如天堂的美景定格，準備在無人陪伴的寂靜夜晚拿出來欣賞，靠著自己的想像填補上感情的空白。

「餓不餓？」

余愛只想著拍照，聽到季雲揚的詢問才摸了摸肚子，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是有點餓。」

季雲揚眼角帶笑地捏了捏他的臉：「玩瘋了，都不知道餓了。」

不是玩瘋了，是秀色可餐，才不覺得餓，余愛揣著小心思，不好意思地歪頭笑，可愛的模樣讓季雲揚很想親上去，可是不行，只能又捏了捏臉。

余愛很喜歡他對自己這個親昵的小動作，回想起今天兩次被季雲揚抱在懷裡，卻都因為緊張而沒有仔細體會，不禁十分懊悔。動了動手指，將空調調低了一檔。

「小羊哥哥，有點冷。」余愛往駕駛位挪了挪，不能抱著，牽牽手也行。

季雲揚把空調關了，又抓過裝在袋子里的自己的西裝外套丟到他身上。

余愛撇了撇嘴，將外套蒙在頭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雨後的泥土味中混雜著新鮮收割的青草味和不知名的花香。

「這是……」余愛又聞了聞，「小羊哥哥，你衣服上的是不是我送給你的清新劑的味道？」

余愛演過調香師，學著做了一款香水，水準有限，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但還是硬著頭皮送給了季雲揚，只說是空氣清新劑。

「是。」季雲揚回答得很平淡，完全看不出心裡的慌亂。

余愛送的香水只有一小瓶，一直不捨得用，前陣子不小心灑了幾滴在這件外套上，懊惱了好一陣後，把外套放在密封袋裡隨身攜帶，只有在比如汽車這樣的小而密閉的空間才捨得拿出來聞，免得味道散得太快。因為余愛說冷，怕他凍著，來不及多想就把這件衣服拿了出來。

「不冷了吧？把外套裝起來吧。」季雲揚將密封袋遞過去，一張臉綳得很近，自己的行為有點像痴漢，唯恐被余愛發現，會以為自己是變態。

余愛並沒有多想，還因為他用了自己做的香水而高興，喜滋滋地把外套裝起來封好。

季雲揚偷眼瞧著，見余愛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才放了心：「前面有一家很出名的海鮮餐廳，去嘗嘗？」

「好呀。」余愛本來就不挑食，更何況和喜歡的人一起，吃什麼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