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雩又夢到了那座舊房。

「爸！姐姐在裡面洗澡，你不能進去！」唐澤出房間倒水，廁所門壞了，他爸也不顧裡面有人，直接進去。

「我要拿我的剃鬚刀！她是我女兒，小時候什麼沒瞧過。」他爸沒有控制住力道，推得唐澤倒地。

唐澤被撞到後腦勺，他爸都沒瞧一眼，去客廳照著鏡子刮鬍子。

唐澤捂著頭站起來，唐雨聽到響聲也跑出來：「沒事吧？」

唐澤搖搖頭。

兩姐弟聽到那人在哼歌，想起昨夜他帶回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喂！你到哪啦，我刮完鬍子就去接你。」那人絲毫不在意房子內的孩子，只顧自己的歡愉，帶來庸俗下流的氣息。

「姐，他們在幹嘛啊？感覺好可怕啊。」睡時，唐澤害怕地探出腦袋，問下鋪的唐雨。

「我……我也不知道。」唐雨其實懂，但這樣的年紀讓她很難和對方描述清楚。

夜半，唐澤起夜，那人竟然和女人在廁所戲耍 嚇壞了唐雨。

「宋雩。」老何喊醒睡著的宋雩：「早課如果太困，就去洗把臉吧。」

宋雩也被那種場景嚇到，來到廁所還犯了噁心。

「宋雩——」

宋雩吐完之後洗臉，鏡子中的自己竟與他對話。

「宋雩，別再用那個軟體了，別理他！」

宋雩打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的疼痛讓他清醒，確認這是他的幻覺才慢慢走出。

自打第二次大考之後，懲罰遲遲不來，但宋雩夢到那間屋子的次數變多。

宋雩逐漸知道那個家的大事小事。

小男孩有一個大他三歲的姐姐，學習很棒，很疼他。他們媽媽去了外地打工，他們爸爸失業之後一直在家裡蹲，享受孩子們給他洗衣煮飯，晚上會找妓I女來家裡歡樂。

宋雩的腦子瀕臨崩潰，早上學習，晚上做夢。他不知自己何時開始從唐澤的視角里去看這個世界。

校園霸凌和家庭暴力，宋雩從不知道身處此境的時候是多麼絕望無阻，就連老師都會鄙夷弱氣的男生，他們爸爸生氣了會把親生孩子舉起來試圖摔死。

「魚包？」外婆發現宋雩一天比一天憔悴，整個人都傻乎乎的。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啦？有什麼不開心的，別憋著，和外婆說說唄。」外婆坐到宋雩身邊。

「外婆……如果說，你認識的人被別人欺負，你會怎麼做啊？」

「你被人欺負了！」外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

「我……」宋雩忽然想到了陸長彥，但他們之間到底還是有一些奇怪。

「我沒有。」

有停頓。外婆不太相信這話。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是他自己的問題。」外婆說道。

「自己的問題？」宋雩坐直身板。

「或許是他太弱了，或許是他做錯事得罪了別人……」

這就代表他要被欺負嗎？宋雩從不覺得欺負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

宋雩想到之前新聞里，有人同情著被出軌的殺人犯，但是，死去的人沒有道德卻是一條生命，犯法的人受到傷害卻失了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