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翻過點名冊，隨意點名請人回答問題。

問的是生理知識，被點起來的人支支吾吾，坐著的人竊竊私語。

「這些事情很正常，沒什麼不能說。」唐澤在大熒幕展示了男女的身體構造圖。

之後，他點了幾個男生起來，問他們關於生理期的問題。

最近講台那兒，有一座男生輕蔑道：「我們又不來這些，怎麼可能知道。」

「謝謝這幾位同學的回答。」唐澤笑著請人坐下，他聽到那些話，稍稍顰眉，無奈地說道：「個人認為，去了解女性或者男性的身體，一是能學會愛惜自己，二是能學會尊重別人。」

「我覺得學識不足，並非是理所當然認同自己不是個紳士的理由。」唐澤是對那個男生說，也是對那些不正經地在嬉笑的人說。

宋雩聽得入神，身邊梁賢喊他都沒反應。

「宋雩，溜啦。」梁賢拍拍他的肩膀。

「哦……」宋雩傻乎乎地回神。

也就是這時，宋雩和唐澤對視，帶著準備逃走的不安，唐澤點了宋雩座位的號碼。

宋雩左瞧瞧右看看，最後在所有人目光中才知小丑是自己。

唐澤平靜地扶了扶眼鏡，走近他們的位置，停步後問道：「同學，請問，你會用安全套嗎？」

此話一出，梁賢的眼鏡框滑下了鼻樑，蔡峰的嘴驚得張大，徐景顰眉疑惑，容智移開目光表示不認識他們，陳源剛喝口水險些被嗆到。

「我……」宋雩的臉明顯的紅了。

「我怎麼可能知道啊！」宋雩惱羞成怒。

唐澤有些無辜地看著他，過後說道：「如果冒犯了，我道歉。」

「但是，你不懂，怎麼還要逃課呢？」唐澤掃一眼他們這一區。

宋雩站著不是坐著也不是，唐澤就過去請他下台，暫時做自己的助手，教他如何用安全套。

社會性死亡莫過於此。

「我I操I他媽的！」下課期間，宋雩頂著褪不去紅色的臉去洗手間洗手。門外的幾人十分給面子地在憋笑。

「想笑就笑！」宋雩看著他們忍到扭曲的臉，話音剛落，迎面而來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走廊。

「哈哈哈哈，彆氣，我們，我們去人文街！」梁賢過去拍肩安慰，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並沒有安慰到宋雩。

一行人平定情緒後，掐住保安換班時刻跑出去。梁賢帶他們抄近路，穿過幾條昏暗骯髒的巷子到了人文街。

「在哪啊？」徐景望四周一如往常的拍照打卡的人們，看樣子並沒有開演唱會的趨勢。

「在一個地下酒吧。」容智照著地圖，兜兜轉轉地帶他們來到位於人文街最北端的地下酒吧——Wanton酒吧。

離那裡還有一段距離都能聽到的音樂，證明他們沒來錯地方。宋雩跟著他們下樓梯，敞開酒吧大門，衝破鼓膜的音樂瘋狂喧鬧，紫色的應援棒隨著鼓點搖擺。

舞台上蹦蹦跳跳的主唱，黑色的弔帶衫加上黑紅格的短裙，馬丁靴踩踏的力量能突破地心一般，可以說非常瘋狂。

宋雩捂著耳朵，但看同行的人們都一同瘋狂慶祝這場狂歡，便移開手，開始揮舞熒光棒。

「哇呼——」

演唱會之後，少年們意猶未盡地歡呼離場，徐景提醒了時間，宋雩才與他們告別。

宋雩獨自渡步在街上，踩著剛才的音樂節點，邊哼邊跳躍在彩色的地磚上。

「喂，小唐，下班了嗎？」不遠處的長椅，利北舟疊著腿在聽電話。

宋雩偷瞄一眼，聽聲音，是方才場上蹦蹦跳跳的主唱沒錯，聽語氣，是在和男朋友通話？

「買酒過來嘛，難得今天那麼開心，求求你了。」利北舟捏著小細嗓，還搖著肩膀撒嬌。

果然是男朋友吧。

宋雩忽略她，平靜地走過去。

宋雩走到公交站那邊等車，低頭玩手機時見一袋啤酒逐漸靠近。

「你好，請問Wanton酒吧在哪？」

宋雩抬頭，入目的男生正是他發誓再也不想見的唐澤。

宋雩內心十分抗拒，但還是壓住情緒給他指路。

唐澤表情很淡漠，像是忘了他。唐澤致謝之後，沒走幾步就接到奔跑過來的利北舟的熊抱。

「小唐！」利北舟耐不住演出的興奮，想要趕緊和他分享。

切，成年人的酸臭愛情！宋雩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