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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的小說

    cp:楊友仔x林金草 廢柴打工仔重生成濫情多金總裁攻略基友。 宿主身份: 姓名,溫秉良,男,30歲,職業,互聯網上市公司高管,抖s,職務,戰略科學家,智庫儲備人才,跨學科經濟學背景,人設,武德充沛,斯文敗類小眼鏡鬼畜奶氣攻。 全局任務: 陪伴跳海之後,變成植物人的朋友林金草,幫助他康復過來。每次達成一個任務,換一張蘇醒券。 階段任務: (1)溫秉良的同門師兄,八年讀博無果,目前已自尋短見,請把師兄從墳里挖出來,想辦法使其復活,督促師兄取得學位並順利畢業。 (2)溫秉良最好的朋友,阿Ken沉迷於網賭,被

    017ur life is a meme 7

    小說: 殺人的小說 作者:岐夬 字數:10005 更新時間:2021-02-16 08:47:38

    017

    前不久,不是入冬了嘛。

    現在是2020年,11月20號。

    事情發生在去年買外套的時候,那時候林金草從機場免稅店辭職了,我們就從西郊機場,搬去了南鄰的崑山花苑。

    崑山花苑,牆上爬滿了白色的藤冰山月季。

    崑山花苑是一個小區的名字,那段時間,他辭職了,我也不工作。就那麼耗著,直到耗到疫情越來越嚴重,徹底沒辦法工作了。

    從崑山花苑搬出來之後,我們才一起進廠打工。那是林金草第一次進廠。

    因為林金草的錢被我敗光了,我們兩個別說交房租,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去騙,去偷,去搶,那我們是不會做的,只能出賣體力。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一個包吃包住的廠子,先活下去。

    但是進廠之後,幹了幾個月,疫情又停工了。

    林金草說,當廠仔住集體宿舍的感覺,就像個機器人。

    我說,你才知道啊?

    林金草問,你前三年都是這麼過的嗎?

    我說,也不完全是,但大多數是。

    林金草問我,工廠上班時長那麼長,你什麼時候看書,什麼時候旅遊呢?

    我說,幹一天歇息三天有沒有聽說過?幹三個月歇息一個月有沒有聽說過?

    林金草說,你進的什麼廠,怎麼歇息那麼久?

    我說,炒老闆魷魚有沒有聽說過?

    林金草問,什麼意思?

    我說,就是先進去,不想幹,隨時跑路。

    林金草說,隨時跑,拿不到工資不是白幹了嗎?實在是虧。

    我說,虧有什麼辦法,打工哪裡有那麼容易。我有很多次都拿不到工資,直接就走人了。甚至倒貼錢給老闆打工,負債打工;又或者操作不當弄壞機器,賠錢打工;還有就是脾氣不好,喝醉了和工友打架,再次賠錢打工,總之就是很難適應。

    林金草說,難怪。以前我上班的時候,你也上班,但總感覺你比我輕鬆。

    我說,我沒比你輕鬆,我什麼都幹,但什麼都幹不好,一分錢攢不下來,恨不能還要貸款打工。

    林金草說,我不喜歡換工作,就在機場免稅店當過櫃員,其他的零工打過,但我把它當成工作做的只有這一份。在免稅店本來待遇還算挺好的,工作環境也不差,每天還能穿得非常得體,只要達到最低標準就有底薪,也餓不死,每天按時上下班就行。但是,後來我們換了店長,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店長好像非常地看不慣我,然後就是聚餐和調班開始變得非常頻繁,慢慢地工作氛圍也變了,就不想再去了。

    我說,對,你還能攢錢,你厲害👍!我總是把自己搞得負債纍纍。說到賭博,我並不是嗜賭成性的人,正真的賭博只有一次,就是你帶我去澳門梭哈的那次。

    林金草說,算了吧。你炒股,買基金虧了那麼多錢,你怎麼在前面隻字不提?

    我什麼情況?我的情況挺嚴重的。之前用花唄里的錢買基金,涉嫌套現,賬號被封了,然後又刷信用卡買了幾隻股票,酒類能虧就離譜,二十萬一股,我買了幾股,剛入場回撤就跌到百分之四十,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直接把手機砸了,我智商是負數了,要坐牢了,那段時間我真的害怕。

    但是那筆爛賬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算的,我至今都沒有收到任何的通緝消息,也沒有接受過任何的調查傳訊。

    到底是誰幫我消災了呢?不會是哪個霸道總裁看上我這個可憐蟲了吧?有時候這種頭腦里產生的想法真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

    會是林金草嗎?其實他是一個隱藏的土豪,或者是什麼財團的少爺?得了,別yy了,也就小說那麼編。難不成就是我爸了,也許他一直知道我在外面的情況,也知道我混得很糟,暗中幫我擺平了煩惱?畢竟我爸隨便幫我還個百十萬的爛賬,應該問題也不大。

    我爸這輩子最大的優點或者說他這輩子最改不了的地方,就是活得過分小心翼翼了。生怕哪天把自己活沒了,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忍氣吞聲,從無盡地討好,再到總是沉默不想說話。反反覆復地說,會變成沉迷於軟弱,也許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吧!

    誰知道呢!心理學好難,之前對刑偵探案很感興趣的時候,我短暫地也研究過心理學,但是覺得現實和書本里寫的不是一回事,而且在越看越覺得心裡堵得慌,就像想說話卻張不了口一樣,不是說不出來,而是表達問題,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最慶幸的應該就是沒有借過高利貸了。

    誒,沒有腦子又想投機的人活著風險太大了,彷彿一步錯步步錯,越來越直不起脊樑骨了,白瞎了我一米九的身高,真窩囊啊!

    林金草的財務狀況就比我健康很多,因為他比較腳踏實地,一是一二是二,積少成多,也有計劃。我聽他說,他之前的計劃是,每個月一定要存五千,這樣,一年就可以存下來六萬。我說,六萬買基金,至少賺六千,買股票運氣好,可以賺六十萬。

    林金草說,基金股票,他根本不懂,買前者可能一年回不了本,買後者可能直接蒸發。

    我說,不懂,我們可以一起研究。

    他說,你研究吧,我不費心了。

    因為我想投資,但是完全沒有本金,又發燒得厲害,心血來潮地覺得牛市來了,2021年股市一定會雄起,所以2020年一定要提前入場,做好布局,沒有本金,只能去就一個人研究些歪門邪道,然後就走了岔路。

    看來,以錢生錢的遊戲,的確不是給沒有錢的人玩的。這麼明顯的東西,我為什麼要親自去挑戰之後才發出這樣的感慨。

    後來,林金草就真的再也沒有出門上過班。其他時間,他在幹嘛,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沒有在工作。我回出租屋的時候,他總在,我出門他也出門,我問他去哪?他一般就說,出去公園逛逛,曬曬太陽。

    有一次我們回家,回崑山花苑那邊的時候。

    大晚上,樓下兩口子在吵架,是外國人,居委會在勸架。他們講英語,還夾雜著少量西語,聽得出來是墨西哥南部的口音,他們的職業是國際高中的外教,兩口子都是外教,爭論的好像是出軌之類。

    林金草被居委會的攔住幫忙翻譯,讓他們和解。那兩口子說,吵架是他們的自由,他們就是有矛盾,需要吵架,理論清楚,讓不相幹的人不要管,還說我們中國人就是愛圍觀。那時候是指著我說的,那個禿頭佬的意思是在說,我在圍觀他們,讓我走開。

    我和林金草說,我們回去吧,別理他們。居委會的攔著林金草說,不行,得給他們當翻譯,最好今晚上就調解好。真是無禮的外國蠻夷,大晚上把人叫過來加班。

    林金草解釋半天,還說現在居委會就是管這個的,你們住進了社區,就要服從社區的管理。說了半天也沒說通,還是一直在吵。

    男的還用手抓女的毛茸茸的有點卷的頭髮,女的臉上有劃痕和血跡,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報警,說不定有家暴,居委會擺不平的。

    後來報警之後,兩個傢伙,被帶到警局之後我們打算走。居委會的一個大姐,又把我們叫到他們的值班室繼續「喝茶」。

    那個大姐說,如果他兒子還活著的話,應該和林金草差不多年紀。

    我說,大姐,您兒子多大?

    她說,走的時候,二十一歲。

    林金草沒注意聽,他問大姐,阿姨,您兒子去哪了?

    她說,離家出走了。

    我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們兩也算離家出走。

    林金草說,你才離家出走。我不是,我沒有!

    我笑著說,算了。離家出走太沒意思了。今年我打算回家過年,你和不和我回去?

    林金草說,我為什麼要和你回去?

    我說,看你可憐唄。如果我回去了,你不就一個人了?到時候就沒人和你說話了。如果你和我回家,你還能吃上熱乎乎的年夜飯。

    林金草說,你還敢回去,你不怕你爸打你?

    我說,他打我算輕,我怕他把我送進監獄。

    林金草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問我,你以前到底是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我說,我爸和別人談生意,然後被我發現,他幾次三番地去嫖,娼,我直接報警,讓警察去抓他,讓他坐了兩年的牢。他被抓的時候我十六歲,在國中畢業,要升高中的那個暑假。他進去之後,我就沒有去高中報道,直接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四年。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來我和我爸的事。

    我問居委會的大姐,如果當年是你兒子犯了事,你會包庇他嗎?

    大姐說,包庇倒不會,但也不會報警,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總有私心,希望他儘快改,希望他僥倖逃過一劫,努力改邪歸正。

    林金草哈哈哈地笑了一陣,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陰陽怪氣地說,「友仔,你真是個帶孝子!和我有得一拼,什麼時候,你真進去坐牢了,記得叫上我。我陪你把牢底坐穿。」

    我看著林金草嬉皮笑臉地說,「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浪漫的情話,我太感動了。」

    林金草不笑了,改變了一種嚴肅的表情,用有些低沉喪氣的語氣看著我說,「比這感動的還有,如果你真願意陪我——牢底坐穿。」

    他把「牢底坐穿」那幾個字,一字一頓地念出來,感覺像小時候表哥帶我看的港片里的陰狠狡詐令人恐懼的大反派的發言。

    看著林金草臉上的表情,我有那麼一瞬間,非常想給我表哥打電話,我要告訴表哥一件事,但是又不知怎麼說。我要告訴我表哥,他能知道的,我們一起玩過偵探遊戲。

    我表哥也演過偵探,親手抓住了扮演殺人兇手的我。那時候我十歲,我殺了一堆蜘蛛。

    那隻些蜘蛛叫做「橙巴布」。是我爸的朋友送給他的小玩意兒,我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朋友,經常給他送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些橙巴布我爸每天照料,大概一個月之後,我從他的飼養間里,抱出來那一整箱橙巴布。綁在腳踏車的後架,然後騎著腳踏車,在日落時分,把車騎到少女河。

    少女河是焚嵐江從雪域高原,流經茲瓦爾格盆地之後,分流到度羅山,在山間形成的湖泊,從湖泊上游瀑布,沖流到我們下游形成的季節性河流。至於為什麼叫少女河,那是因為傳說以前都會用十五歲左右,剛來初,潮的女孩來祭祀河伯。他們把女孩藥死之後,綁在堆滿水紫色饗緒花的竹筏上,燒掉。

    「河伯,河伯,吃蜘蛛吧!」

    我十歲的時候,拿表哥在學校偷抽煙的打火機,在少女河的河邊,燒死了一箱蜘蛛。

    每燒一個,我就問河伯一句,河伯,蜘蛛好吃嗎?河伯,你吃了很多女孩嗎?河伯,我媽媽可以活過來嗎?河伯,草編的繩子會變成蛇嗎?河伯,我進山會變成神仙嗎?

    事後,我把打火機塞回了表哥的書包,表哥發現打火機上面有蜘蛛的腿和一些絲,他來審問我,就知道了是我幹的壞事。

    我問我表哥,為什麼不能燒蜘蛛?

    表哥說,因為蜘蛛是生命,我們要對生命存有敬畏之心,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取樂。

    我說,我並不快樂。你去告訴我爸吧!

    我爸說,我從小就有一種毀滅傾向,我不覺得,我只是對未知的「神秘」好奇。

    林金草身上也有著某種「神秘」,如果那層神秘真被我揭穿的那天,也許誰都不會好過。

    回到居委會的辦公室,我沒有再接林金草的話,而是轉身回來,問大姐,對了,您兒子離家出走之後,現在回來了嗎?

    大姐說,他死了。

    我和林金草繼續聽她講。

    我甚至想到之前在林金草身邊的鐘武藝,鍾武藝也許也有一個這樣的媽,看到別人的兒子時,她會不經意地想起自己的兒子,「如果我兒子還活著,應該和你們一樣年紀。」

    我多嘴問了一句,大姐,您兒子怎麼死的?

    大姐說,發現的時候,手腕已經劃爛了。

    據大姐的描述,他兒子發現時候,兩隻手腕都被玻璃劃了,上面的血也結成了黑血塊,一圈地圈在一起,就跟死了個動物差不多。

    居委會大姐的兒子,癱在半山坡的一片白蘿蔔地里,周圍都是鑽出半個腰的水靈靈胖乎乎的白蘿蔔,而他兒子整個人都幹枯了。

    我問大姐,知道他兒子為什麼會了解自己的生命嗎?

    大姐說,可能是因為和家裡的矛盾。但是又沒有明確的矛盾。兒子離家出走的前一晚還說,你們都不愛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聽大姐這麼說,我也在懷疑,人真的需要愛嗎?父母一定要愛他的孩子嗎?可是很多人明明沒有愛也能活得好好的。但是為什麼有的人卻計較到,如果不被愛就要去死呢?

    我問大姐,您兒子出事的時候幾歲?

    大姐說,「十六歲,高一的假期,我們只是以為他學習壓力大,就讓他自己調節,但也沒想到會釀成悲劇。我和孩子他爸,都在機關單位上班,他是獨生子。到現在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我們不愛他這句話。

    我們家庭和睦,從來沒有虧待過他,也從來不幹涉他的興趣愛好,不幹涉不算,我們還挺支持,他要學畫畫,就給他錢上網課,有時候周末有時候,我還會陪他一起上網課。要學音樂、學編曲,過生日時候,我們還給他買了電子琴,放長假也會帶他出去旅遊。

    我們也沒有要求他多優秀出眾,只是讓他好好讀書,以後考一個大學,我甚至都沒說過一定要考好大學,只是告訴他,人要跟上時代,時代在進步,人的思想也要跟著進步,這個大學那是一定得上的,我們父母在機關單位工作,孩子哪裡有不上大學的道理?

    你們說是不是?更何況我們家孩子他成績不差,還經常在學校年紀前三十左右,這個成績保持到高三,考個985我覺得不成問題,就算成績有所下滑,再不濟也是個211,如果成績不行,民辦的三本學校我們也能接受,不就是每年多交個兩三萬的學費,但最起碼文憑有了。如果實在是連國內大學部線都過不了,也可以考慮讓他出國留學,辦法有的是,關鍵是這個學,一定要堅持上。

    你們說,社會這麼現實,幹點什麼,不都是要大學部學歷,真心疼孩子,愛孩子的父母,怎麼會捨得讓孩子輟學啊!特別是那些國中就輟學的,想想都覺得他們可憐,那些孩子既沒文化,又沒頭腦,到了社會上很容易被騙,要掙錢,除了去工廠打工,能幹什麼?好好的人,因為不讀書,沒有文憑,一輩子就這麼毀了,難道不覺得非常可惜嗎?」

    我坐在一邊聽著居委會大姐,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令她愁腸百結的事,心裡太不是滋味了。雖然挺不是滋味的,但同時又覺得有點想笑。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媽還活著,不會也變成她這樣人的吧?果然雖然知道身為父母很不易,但是我還是無法感同身受啊。

    畢竟我是那種已經知道了,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為人父母的人了,所以心裡硬得像鐵。

    我看了林金草一樣,看看他是什麼表情,林金草似乎很認真地在傾聽大姐的故事,還附和說,「是的。父母養育我們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前十年跟著我爸過,十歲的時候我爸出車禍,爺爺奶奶和爸爸,一家人都走了,只剩我,我只能去和我媽過。我從小就很依戀我的母親,非常盼望著她來看望我,她每次來看我都非常溫柔,但是十一歲那一年,她把我從福利院接走,帶在身邊生活,我才發現她的冷漠那麼可怕,那種冷漠有時候真的令人窒息。」

    大姐皺著眉頭說,「怎麼會?你媽媽她可能只是因為工作太忙了,無暇顧及你,這點一定要體諒!更何況,你現在都這麼大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聽了你的故事,我也覺得你能成長起來也不容易,所以說,過去的事,應該已經釋懷了吧!好好珍惜現在就好。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要是我兒子能有你十分之一堅強,那也不至於自盡。我也是最近幾年才來做社區工作的,總覺得能夠調節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挽救婚姻,讓家庭不至於破碎;挽救生命,避免悲劇發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所以,哪怕是三更半夜起來加班,也不會有怨言。」

    聽了這麼多,我還是沒聽出來,居委會大姐和他兒子的家庭究竟有什麼矛盾。我覺得,最有可能的,也許是逼他上學。

    但是我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就死掉,也太懦弱了,我以為我的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已經夠懦弱,夠惹人煩了,還有別人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不猜了。大姐也不再講了。

    後面,大姐還問我們,要不要去當他們防詐騙宣傳的志願者,周末有活動。她還問了一些我們目前的就業情況,做了登記之後我們才走。

    那時候,我們表格上填的工作是運維工程師和銀行客戶經理,聽著挺體面。

    但運維工程師,其實就是個拉寬頻的,我那時候就是在做那個片區的寬頻業務,所以才搬進了這個小區。而林金草的銀行客戶經理,其實就是個賣保險的,他說是去對接銀行和保險公司的業務,賣儲蓄險。

    反正我也聽不懂他說的業務,我只知道,他本職的工作,一單都沒有做成功過,弄了個工號,混了三個月基本工資,又失業了。

    那時候,我告訴林金草,我想買一件牛仔外套,讓林金草幫我挑一件,最好要有點亮色,因為我老是穿一身黑,有點膩了,想從一件外套上,為自己的穿搭增添一點活力。

    林金草約我出去逛街,去商場看看。但段時間正好封城了,出去不了。

    林金草就在網上給我找了一件,是在海淘的網站上找的,但是我覺得不喜歡,太素凈了,他穿還差不多。

    我說,我想要花哨一點的,海淘要好久,現在這情況,少不了要十天,如果不合適,退貨又十天,搞來搞去,冬天都過去了。

    林金草說,你穿不了,我可以穿,就這件吧,我看挺好的。樸素怎麼了,樸素挺好的。自自然然,舒舒服服就行了,衣服重要的是"實穿"和"耐穿",工裝最方便了,又耐臟又好穿,還舒服,你穿穿看就知道了,舒服得你穿上之後,直接都不想脫。

    我說,「你直接在國內的購物網站上,給我挑一件就行了,樸素的那種不要,我想要俏皮一點的,感覺穿上之後,人很活潑的那種。」

    林金草問我,「怎麼突然想到要買那種衣服?你不是一年四季穿黑衣服就夠了嗎?」

    我說,「我以前老是穿黑衣服,是因為我不會色彩搭配,黑白總不會出錯。但是現在我也想像你一樣,穿什麼都好看。「

    林金草說,「不得了。沒安好心了。居然開始說我的好話了。」

    我說,我真心向你求教。

    林金草說,剛才那件就挺好的,我覺得那種朴樸素素的衣服更適合你。

    我說,我想穿得誇張一點,朝氣蓬勃一點,青春靚麗一點,不想總是黑白配,像是在服喪。

    林金草說,黑白配挺好的,不用改變。

    我說,你就幫幫我吧,我審美不行,但是我想臭美。

    林金草笑著說,你想臭美到什麼程度?

    我說,我想容光煥發,讓人賞心悅目。

    林金草說,那你照著韓系的愛豆穿不就行了,他們整天唱唱跳跳,挺有活力的。

    我說,你讓我照著誰穿?

    林金草說,我也不知道,那方面我不擅長。

    我說,那你能把我打扮成你這種樣子嗎?你好有精神。

    林金草說,那你去試試我的衣服,喜歡哪一套,照著買不就完了。

    我馬上糾正說,不對!!不是。我是想像你一樣有精神,但是不是穿你的這種風格。可以給我推薦其他風格嗎?林潮男。

    林金草說,你別亂說,我不是潮男。

    我說,你一年到頭穿長褲,你還不是潮男?你大夏天的穿長褲,你還不是潮男?

    林金草說,對啊。穿長褲不就完了。你穿長褲呀。你一年到頭穿短褲怎麼回事?如果你像我一樣穿長褲,你也可以變成潮男的。

    我說,你到底幫不幫我挑衣服,我就想要件很潮的外套。

    林金草說,你還嫌溪州天氣不夠潮,潮得地板都要冒水了,你還想要哪樣?

    我說,我想要外套,牛仔的,潮的。

    林金草找了找,下午給我發的鏈接🔗。

    真不愧是林金草,好傢夥!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給我挑的衣服。

    下班之後回家,林金草看到我垂頭喪氣地坐在客廳里,便問我,你的外套買了嗎?

    我說,沒買。

    林金草說,不喜歡嗎?我還以為你喜歡的。

    我說,只是覺得可惜。

    林金草進去做菜了,他邊做菜邊問我,為什麼可惜?

    我說,我覺得這件扎染的牛仔衣外套,麻邊的一看就很舒服,配色還挺好看的,四百多,本來打算買,但是看了買家秀才發現是一個姓王的明星的同款,我特討厭那明星,突然覺得人生好難過。他那麼多衣服不穿,為什麼要穿我看上的衣服呢?能不能放過打工仔?

    林金草說,是你不肯放過自己。

    我說,但是我能怎麼辦,我喜歡那件衣服。

    林金草說,一件衣服而已,沒有它也能過冬,再說,溪州根本沒有冬天。

    我說,再挑一件好看的給我,穿起來讓人看著像說唱高手那種。

    林金草說,「友仔,你一個打工仔,沒必要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個raper star。」

    我說,「我真的好討厭現在的男明星,他們每次都要到處出現,污染我的眼睛👀。」

    林金草問我,「你知道都是誰在支持和收看這些男明星演的劇,還有消費他們的產品嗎?」

    我說,「反正不是我,難道是國小生?」

    林金草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主力軍是三四十甚至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我說,「不可能吧?我一直以為是初高中的小女孩或者是小男孩,青少年不是最狂熱的追星群體嗎?我讀國中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喜歡明星。再不濟就是二十幾那種。」

    林金草說,「國中生只是喜歡,但沒有消費能力。真要消費,還得看中年婦女。」

    我說,「你哪裡來的數據?」

    林金草說,「猜的。你看到剛才居委會那個大姐的手機壁紙和解鎖之後的屏保了嗎?」

    我說,「沒注意看。」

    林金草說,「不你看到了的。就是你討厭的那幾個男明星,當中的兩個,一個是屏保,一個是壁紙,摟摟抱抱。我不能說他們的名字,我說出來,你的文過不了審核了。」

    我說,「啊,這……」

    林金草說,「所以說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現實里大家都是可以交流溝通的人,還是不要因為這些東西,而撕破臉皮或者過分在意。這就是資本需要推送的一種「流行趨勢」而已,「流行」過後,就完了。還是那句話,對於流量的態度就是,如果喜歡,就跟個風,如果不喜歡,也不要過分在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要學會自己去迴避,那些不喜歡的東西,不要因為不喜歡又無力改變,而生悶氣。真的無力改變,這就是現實,就算你寫一百篇一千篇你可以改變的爽文,現實還是,你無法改變這種現狀。因為你不是針對誰,你是覺得無論是誰,被推到那個位置,都一樣噁心。」

    我說,「可是她們為什麼要和眾人為敵?難道她們不知道她們喜歡的流量明星是被大家所唾棄、所貶低、所不恥的嗎?」

    林金草說,「答案就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演熱播劇,接代言,線上線下,無孔不入的曝光率,只會讓普通人以為,他們很火很受歡迎,喜歡他們也是天經地義,理所應該。再說,居委會的大姐他兒子都死了四五年了,她到現在還都不知道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兒子會選擇死,你想她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喜歡的東西被討厭。真的就是不知道而已。」

    我說,「那你媽也這樣嗎?」

    林金草問,「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媽也喜歡流量明星嗎?」

    林金草說,「我媽當然和她們不一樣!」

    我說,「但是你媽也是中年婦女。」

    林金草說,「算了,那些我不了解。但是我媽恐同,這個早就和你說過了。所以說,她差不多和你一樣,你討厭的,她也討厭。」

    我說,「你這麼確定你媽和我一樣?」

    林金草說,「總之很像。」

    我說,「林金草我問你,那你又知道為什麼你會得出,「消費流量男明星的都是中年婦女」這個結論嗎?我告訴你,那就是因為,你只接觸過「中年婦女」這個群體。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其他的,甚至和你同齡的,你在現實中都沒接觸過幾個,你當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你想想你以前在機場上班的時候,你說之前對你挺不錯的那個店長,四十齣頭的阿姨,後來對你挺惡劣的那個店長三十齣頭的大姐,你說她們明明看起來是完全相反的人,一個和藹可親,願意提攜後輩,一個趾高氣揚,就愛耍性子使喚人。但完全沒想到,他們居然喜歡看相同的熱播劇,把相同的流量明星作為手機屏保。這些都是你說的,所以說啊,是你自己平時就只和那些老阿姨接觸……」

    林金草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笑,擺擺手,說,「打住打住,你別說得我像是在什麼不正經的會所上班似的,我之前明明是在機場的免稅店當櫃員。只是我待的那家店的店員,好像整體年齡都偏大,去總部開會的時候,像進了敬老院。之前網路上不是有一個流行的說法嗎?現在的私人企業,老是鑽研著怎麼辭退那些年齡超過三十五歲的員工,所以說,我很懷疑我之前待的那家公司,為什麼年齡都偏大,也許他們專門招的,就是過了三十五歲,被別的公司辭退的那些人。」

    現在又到了冬天了,我才想起之前還不到冬天,就讓林金草幫我挑外套的事。我最終都沒有買到喜歡的外套,而是和林金草混穿。

    他衣服我穿,明顯短一截,我比他高。他一看見我又偷穿他衣服了,他就動手打我。

    有一次我就把他惹得非常生氣。

    林金草還說我,「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噁心,連別人的衣服都穿,衣服這是多私人的東西,那是能隨便穿的嗎?再說,我碰你的東西了嗎?我平時碰你的東西了嗎?我從來不碰你的東西好吧,你能不能有點自覺,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更不要穿我的衣服!」

    我說,「上次,你還拿我的數據線,非說是你的,還跟我撒酒瘋!你說你沒動過我的東西,我買的東西,你什麼沒用過,而且我從來沒說不給你用。我都是說,我的東西,你全部都可以用。我的吹風機,我的保濕水,我的香水,你全部都可以用,而且你也用了,我從來不說你,而且我買的東西,全都是默認連你的那一份也一起的買的,兩年以來,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

    林金草說,「那些東西不一樣!!對,你買菜,你買生活用品,你買很多東西,你還給我買。但就是不一樣,那些是可以一起用,但是衣服不一樣,衣服是一個人的私有品,你就是不能穿我的衣服!」

    我說,「怎麼?你有皮膚病,還是怕我有皮膚病?」

    林金草說,「你沒病我也沒病,但你就是不能穿我的衣服!!」

    我說,「我穿你的衣服我還嫌小呢。不穿了。有本事,你把我穿過你的衣服全扔掉啊!我告訴你,你不在家的時候,你的每一件衣服,我都拿出試穿過,連你的小內,褲我都穿過,有本事,你連小內,褲也燒掉啊!!」

    林金草說,「死變態!!你和他們一樣,都是死變態!!」

    我問,「你說我和誰一樣?」

    那是我們吵得最凶的一次。

    林金草說,「我們分開吧,別住在一起了。你想穿我的衣服,全給你,我不要了!!」

    林金草大晚上的就摔門走了,那時候我們住在崑山花苑。我給他打電話,問他去哪了?

    我還以為他會故意不接,但他還是接了。

    他問我,「為什麼要偷穿我的衣服?」

    我說,「我沒有,之前只是騙你的,你別生氣,回來吧!大晚上的,外面冷。」

    他說,「你說清楚點,你騙我什麼?」

    我說,「我騙你說,我趁你不在家的時候偷穿你的衣服了。實際上,我沒有偷穿。因為你沒有好好幫我挑外套,所以我才說胡話膈應你,你的衣服有點短,我穿不下的。」

    他問,「想吃什麼?給你帶點。」

    我說,「冰的蜂蜜柚子茶吧!」

    他說,「我可以往茶里下毒你信不信?」

    我說,「你想我死嗎?你已經討厭我到想我死的地步了嗎?」

    林金草說,「我不討厭你。但是你明明知道我討厭什麼,還要故意五次三番地來惹我的討厭,你說你是不是賤?」

    我說,「我不知道你討厭什麼。」

    林金草說,「我恐同你還不知道嗎?」

    我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林金草說,「那你現在知道了嗎?」

    我說,「知道了之後,有什麼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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