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聲討厭的」子墨哥哥「
小說: 重生之至死方休 作者:你家妖啊 字數:4967 更新時間:2019-04-27 00:15:27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都在表明白慕辰不止在生氣,而且還非常氣。
當然,他氣得還是自己,他氣自己犯賤。你說人正主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他一個局外人這麼牽掛幹嘛!
柳洺溪看了白慕辰一眼,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他不說話,白慕辰也不想理他。
到了小區公寓樓下的時候,柳洺溪思索了再三,問,「要不要上去坐坐?」
白慕辰把自己給他買的中餐遞給他,沒好氣說道:「不用了。你家那位,看到他我就煩。」說完,便開車走了。
走進電梯的時候,看著電梯上不斷更改的數字,柳洺溪想著蘇子墨正在做什麼,如果自己敲門的話他會不會給自己開門,他會不會還是那麼一臉厭惡地看著自己……
所有的問題都沒有得到一個完美的設想結果,電梯已經在他摁好的樓層停住了。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心生膽怯,停住了。
那個晚上,蘇子墨類似於折磨的做法讓他畏懼,那個晚上蘇子墨跟他說的所有無情的話,都像是一把把利刃,插進他心口。
他說,你不是喜歡我嗎,想要我這麼做是不是很久了?
他說,柳洺溪,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就像是一個求幹的賤人!
他說,就算你針對溫莎,就算我喜歡男人,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你!
……
那晚,蘇子墨毫不留情地在他身體裡面動作,沒有一點溫情可言。他說的話,柳洺溪都一字一句地記在心裡。
住院的幾天,他想了很多,。他想逼著自己去忘掉那個猶如夢魘的晚上。但,痛苦就像是烙印一般雕印在他心上,再怎麼強迫自己要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也會沉浸在那個時候的痛苦與絕望里。
只是,仍沒有想過要放棄。他想,總有一天,蘇子墨會喜歡上自己的。
蘇子墨現在,不過是不相信自己而已。要是,他哪天,找到那份遺囑和那個律師,向蘇子墨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一切,是不是,又會不一樣?
柳洺溪抓著藥袋的手驟然握緊。那份遺囑和那個律師,早在幾年之前,他就讓人去找了。只是,一直杳無音訊。
沒有什麼事是沒有聯繫的。這些重要的人或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消失了,近年來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讓柳洺溪不得不懷疑,或許,幕後的主使,便是溫莎。
這也是他為何要針對溫莎的原因。除開蘇子墨這個最大的緣由,他只是想逼著溫莎說出他們的下落。
想到這裡,柳洺溪忽覺一陣頭疼。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打開這房門的時候,看著玄關上擺的整整齊齊的鞋,柳洺溪楞了一下。
裡面並沒有蘇子墨的鞋,蘇子墨不在家。
今天出院的時候,他特地跟醫院的護士打聽了一下,聽說蘇子墨沒來上班,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蘇子墨是在家裡待著。
畢竟,他了解他,知道他沒事做的時候會安安靜靜地在書房裡鑽研他買回來的藥理學。
上次就是這樣,一個早上都沒見蘇子墨的影,他便大著膽子想要幫他打掃一下書房。卻在推門而進的時候看到蘇子墨正坐在落地窗前,手裡捧著一本書。
見著他來,蘇子墨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的就把書往他身上砸。沒砸中,他接住了,只是,手骨有些疼,被砸中的地方也青了好幾天。
小心翼翼地把書合上的時候,他見著了上面蘇子墨勾畫出的地方,還有他做的筆記,都是關於心臟病方面的。
那時候他唯一的念頭不是趕緊離開這裡不惹蘇子墨不耐,而是想要待下來翻翻看,這裡面,有沒有關於治好他心臟病的辦法。
他想知道,有一天,蘇子墨能不能用他一雙手,來挽救自己的命。
柳洺溪靠在門邊上,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每每一想到這種問題,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尤為沉重。
蘇子墨不只是今天不在家,可能在柳洺溪住院的那些天,他都不在家。家裡的東西很整齊,沙發上的狼藉也被收拾得很幹凈,這些都看不出這個家已經幾天沒人進的痕跡。
柳洺溪是在走進廚房想要做點蘇子墨喜歡吃的菜的時候,看到櫥櫃上擺著已經發霉的菜的時候,才知道。
把那些看著讓人倒進胃口的東西都收拾幹凈之後,柳洺溪也沒了要做菜的興緻。他打開了白慕辰給他買的中餐。
是瘦肉粥和一份小籠包。
索然無味地吃完了之後,他給自己的助手打了個電話,問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他處理的。助理說沒有多大的事,在柳洺溪住院的時候,白慕辰已經幫他處理了一些問題。
掛了電話,柳洺溪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白慕辰,他為他,已經做了太多。
拿出手機又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他說:「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要麻煩白總了。」
他不愛他,也不會因為他付出得多就要用等價的感情去交換。
想到這,柳洺溪自嘲地笑了起來,笑自己的虛偽。
看,他是這麼明白這個感情道理,可是,他就是放不下蘇子墨。
簡單地透過電子設備召開了一個高層,交代了幾句,柳洺溪便去浴室泡了個澡。經過幾天的調養,後面的傷口已經好了,只是想到那種撕裂的場景,心裡還是覺得疼。
溫暖的水流讓人覺著舒適又慵懶,不知不覺,困意就襲了上來。
披上睡袍就往床上躺。柳洺溪閉著眼,腦子裡浮現出了自己當年答應溫明華支撐他這家公司的場景。其實,他所接手的這家公司,遠遠不像是外表看起來那麼光鮮亮麗。先不談外部環境對公司各方面業務的壓迫,單單是公司內部環境的複雜性,就已經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那幾年,他幾乎是一有時間就把精力撲在工作上面,有的時候忙的連飯都忘了吃。餓的時候想吃東西卻抽不出時間,等有時間記起來自己還沒吃東西的時候,那時候早已經沒有胃口再吃了。
那時候,連午休時間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遙遠的事。
腦子裡面想的事情越多,就越睡不著。想的往事過於美好,眼角就不自覺地流出了眼淚。原本困頓的雙眸漸漸變得清明,有些疲倦的大腦也變得清醒了幾分。
心裡,心裡卻難受得很。
緊緊地抱著自己蜷縮在被子裡面,一隻手擦著彷彿流不盡的淚水,一隻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袍,柳洺溪深吸了好幾口氣,等到內心裡的情緒不再那麼激烈,才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說有多舒坦,意識一直處於模糊之中,混混沌沌的,幾個小時,也就這麼過去了。醒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在推他。
睜開眼,看到蘇子墨正皺著眉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抱著手臂,一副冷漠到生人勿近的模樣。
柳洺溪完全地醒過來了。他下意識地起了身,有些驚訝地望著蘇子墨,忘了說話。
蘇子墨看著他獃獃的樣子,冷笑了一聲,「醒了?那就趕緊換衣服下樓。」說完,他就走了。出這個房間的時候,門被他關得砰砰作響。
柳洺溪的身子顫了一下,對於「蘇子墨怎麼會來他房間叫他起床」這個問題他也沒有心思去想了,腦子裡只有蘇子墨要他做的事。
換好了衣服,拉開窗簾,這才發現一天差不多已經過去了,清冷的月掛在天邊,窗外的月色,清明又冷寂。
他想,也不知道子墨有沒有吃晚餐,如果沒有的話,他待會是出去買點菜回來還是點外賣?
畢竟,碰上蘇子墨心情好的時候,他也會像是施捨他一樣,吃他做的飯菜。
下樓梯的時候,蘇子墨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書。柳洺溪有些緊張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輕聲走到他面前,嘴角邊是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子墨,你吃晚餐了嗎?」
還沒有等到蘇子墨抬頭,廚房那邊就傳來了一個足以讓他心思慌亂的聲音,「我們還沒吃晚餐,不過,我已經做好了。」
柳洺溪僵硬地轉過身。那是一張足以迷倒萬千男人的臉蛋,樸素的圍裙之下,是女人曼妙的身姿。
是溫莎。她手裡正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往餐桌邊走來。
見到柳洺溪,她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卻很快被笑意給取代,「洺溪哥哥,好久不見……」
「……」。柳洺溪握緊了自己的手,面對溫莎,他實在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就算,蘇子墨在旁邊;就算,他知道,自己這樣失禮的沉默,只會引來這人對自己更多的不屑。
「她怎麼會在這裡?」。甚至,已經不想維護更多的面子,直截了當地當面問著這種怎麼聽都不討喜的問題。
他的問題,或者說他的話,甚至是他這個人,對於蘇子墨來說,都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心情好的時候,偶爾賞他一根骨頭;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正眼,都不會給。
就這樣,蘇子墨放下了書,從沙發上站起來,與僵硬在一邊的柳洺溪擦肩而過。忽略他的話,更是忽略他這個人,直直地問著溫莎,「廚房裡還有菜嗎?要不要我去端?」
他的話,他的語氣,是柳洺溪很久都不曾擁有的柔情與關懷。他的問話,就像是一個丈夫對於個妻子一樣的詢問。
柳洺溪做飯的時候,不管蘇子墨心情好還是不好,他都沒有得到過蘇子墨這樣的問話。
心裡,又難受了起來。
「你不吃飯的話別站在那影響我們心情。」
正想著,蘇子墨沒有絲毫感情的話傳了過來。柳洺溪這才回過神,當意識到自己居然難受得眼眶有些濕潤之後,他趕緊用手背擦了擦,應了聲,轉身來到餐桌上坐下。
也不知道溫莎是故意的還是真不懂餐桌上的規矩,她坐在主座,儼然這個家的女主人;蘇子墨就坐在她旁邊,看著溫莎給他盛湯。
柳洺溪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他不知道蘇子墨回家之前陪著溫莎做了什麼。單單只是一起逛超市一起買菜一起回家讓他想想都覺得受不了。對面上演的一場「溫情」,也異常地刺眼。
被妒意與委屈沖昏了頭腦的他真想把這一桌子菜扔了,然後把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趕走。
然而,理智最終還是佔了上風。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以後蘇子墨對他,更沒有好臉色。
「洺溪哥哥,要我幫你盛湯嗎?」面前,女人一臉笑意。白皙的指,朝他伸過來就要來拿他的碗,還說,「今天的菜是我和子墨哥哥特地挑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沒買你喜歡吃的菜了,希望你不要嫌棄呀。」半開玩笑的話,溫柔的語速,體現著這個女人的優雅與大體。
相較於她,柳洺溪,就顯得是那樣心胸狹隘。
柳洺溪用筷子擋了下溫莎的手,他語氣生硬地說:「不用了,我自己會來。」
話語里夾雜著的明顯的隔閡,這任誰聽了,都只會覺得他不講理。
蘇子墨放下了筷子,不快地看著他,「你別不知好歹。」
柳洺溪聽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拿著筷子的手,暴起了青筋。根本就不用抬頭看,就知道蘇子墨對他又是怎麼樣的表情。
厭惡,痛恨,不屑……所有的負面表情,都是蘇子墨的日常。
柳洺溪低著頭兀自吃著沒有味道的菜。一邊是蘇子墨劍拔弩張的氣息,一邊是柳洺溪事不關己的漠然,空氣,一下子陷入了尷尬。
溫莎低低地笑了幾聲,又繼續給蘇子墨夾菜。
一邊夾,還一邊問「我做的好不好吃」。
柳洺溪卻想笑。溫莎給蘇子墨夾的,是洋蔥炒雞肉。一直以來,他將蘇子墨的口味摸得清清楚楚,所以也知道,蘇子墨最討厭吃的,就是洋蔥。
儘管這東西營養確實好,但他,從來沒有做過與洋蔥相拌的菜。現在聽著溫莎討贊一樣的話,他想,子墨會不會直接跟他說明,他不喜歡吃洋蔥呢?
「很好吃。」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那人的嘴裡溢出來。正在弄飯的手微微一滯,想都沒有想,柳洺溪就抬頭問了一句,「子墨,你不是非常討厭吃與洋蔥有關的食物嗎?」
像是質問一樣的話讓蘇子墨面上平靜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因人而異?」說到這裡,他刻意地停頓了下,柳洺溪的臉色如他所料變得非常難看。可蘇子墨好像覺得這遠遠還不夠一樣,勾著嘴角,笑的迷人,「試想,如果是有些人做的,就算我喜歡吃,也會覺得噁心呢……」
「你說是吧?」這一句,蘇子墨問的是溫莎。溫莎給了他一個及其到位的笑容。
這一切,落在柳洺溪眼裡,是諷刺。
這一頓飯,吃得他很不舒服,心臟那一處也是一點點揪著疼。他最終放下了碗,小小地說了聲「我吃飽了」,便朝著樓上走去。背影,有那麼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
蘇子墨瞥了他一眼,眼底的陰影,更為深沉。
柳洺溪回到自己的卧室就去了洗手間,胃裡面泛起的一陣陣噁心感讓他難受的又落了淚。趴在馬桶上,強塞進去的飯菜不受控制地全部被他吐了出來,身體被掏空的感覺讓他難受地蜷縮在了牆角。
他想,好累,好難受。
有一種想要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要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不是第一次被蘇子墨這麼無情地傷害,明明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都能很冷靜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可是,單單只是今天,他就想要放棄,想要退縮……
甚至,他想,自己是不是就要絕望了?
他母親抽搐著身體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父親天天拿著棍子打他的時候,溫明華把公司交給他要他負責的時候,知道自己的心臟病已經嚴重到不能靠平常的藥物來抑制的時候,他都沒有絕望,也沒有想要過放棄。
他只是想,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悲哀,哪一天,幸運才會降到他的頭上?
他相信命運。他也覺得,被溫明華收養,是自己的第一次幸運;能夠遇上蘇子墨,是他第二次幸運。
可是……現在……
蘇子墨親手毀了他的幸運之仰,給他織造了一個儘管是噩夢他卻不願意醒來的夢境。
柳洺溪的卧室緊挨著蘇子墨地書房。原本那間房是卧室布置,只是蘇子墨搬進來的第二天就喊人把裡面改造了一番,就變成了插在二人卧室之間的書房。
柳洺溪躺在床上沒多久,溫莎興奮的聲音便從虛掩著的房門處傳了進來。辨著方向,是書房。內容聽得不大清楚,只是那一句「子墨哥哥」尤為清晰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