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關機呢。」

秦景等在校門口靠在豪車旁打電話給林默，他可是打聽過林默放學的時間，所以提前來的。

可是第二節晚自習都已經上課了還沒見林默出來。

打電話還關機。

「不對，肯定是出事了。」重新撥打了兒子的電話，上課中的秦寧君手機鈴聲響起來，打斷了老師上課的節奏。

掏出手機看到是老爸的電話，別人的電話可以不接，老爸的絕對不行。

「抱歉老師，我出去接個電話。」

學霸就是學霸，這樣老師也不會發脾氣。

「老爸，什麼事。」

「兒子，林老師呢？」

「林老師不是已經放學了嗎？」早二十分鐘就離開教室了。突然覺得那裡不對勁，秦寧君撒腿就往教師辦公室跑。「老爸你等等啊，我去辦公室看看。」

秦寧君衝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空無一人。

該上課的都去上課了，不上課的都回家了。

「老爸，你確定林老師沒出校門？」

「你老子眼睛雪亮雪亮的，林老師這麼大個人我會看不見。是不是不在辦公室，靠~等著，你先在學校里找找，我這就進來。」掛掉電話，秦景邁著大長腿風風火火的進校門。

保安門衛都不敢攔著。

誰都知道秦家父子是校霸，沒人敢惹。

何鈺，你給老子等著。

林默出事秦景能想到的只有何鈺，也只有他會纏著林默。

當秦景發現廁所門是關著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林默肯定在裡面，公共廁所門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關上。

「小默，你在裡面嗎？」秦景在門外喊了喊，廁所隔間里的人聽到了。

「來得還真快啊。」何鈺親親林默的臉，陰森森的說話。「你最好別告訴他是我把你弄到這裡來的，不然，我現在就扒開你的褲子展示給他看。」

「你也會怕他？」林默害怕的緊緊抓住褲子。

「呵~不是我怕他，是你怕他。當然，如果你不怕的話…」說著就要扒褲子。

嚇得林默點頭同意。「你如果再不躲起來，我也替你瞞不住。」

「呵~」何鈺終於放過林默，去了其他的隔間，與此同時秦景一腳把門踹開，打開燈。

「小默？」

在大開著門的隔間找到了林默。

林默滿臉淚痕，衣服褲子都皺巴巴的，他的下巴何鈺捏得發紅，最刺目的事從額頭留下來的血跡。

那是撞在馬桶上導致的。

在何鈺面前裝強勢的林默在看到秦景的時候，再也裝不下去了。「秦先生。」

捏緊褲子低聲抽泣。

「不怕不怕，我在這。」抱著林默安慰。「小默，你受傷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是那個何鈺？」

雖然很享受林默在他懷裡的感覺，但是人現在是受傷的。

還是先處理傷口要緊。

說話間秦景眼睛緊頂著相鄰的隔間，彷彿透過門能看到裡面的人。

「不是。」

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在聽到林默說不是的時候驚訝的低頭。

不是？怎麼可能。

小默在替他說話？

「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跟其他人無關。」果然是替他說話。

秦景有點生氣，狠狠瞪了隔間一眼，一個公主抱把人抱著出去。「先不說這些了，先處理一下上樓。」

「好啦，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出去。」秦景把人抱到校醫那裡包紮好傷口。

中途林默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身體很配合醫生包紮，只是不敢看秦景。

他說謊了。

對著關心他的人說謊了。

林默心裡有點難過。

但是仔細想想…如果他和秦景斷絕所有關係，是不是就不怕被何鈺威脅了。

是這樣的吧。

秦景想把林默帶回家，但是林默堅持要回自己家，拗不過只好如人所願。

回了家，林默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然有點幾年前的味道。想想今晚如果秦景沒有出現會怎樣，大概會被鎖在陰暗的廁所很久直到有人出現，或者被何鈺帶到其他地方欺負，結局都是不可想像的。

額頭纏住一圈圈綁帶，雙眼無神，林默此刻只想躺床上好好的睡一覺，但是他的臉被何鈺親了好幾次，很臟。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浴室一洗再洗，傷口不能碰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為什麼每次都需要別人的救贖，要不就是墮落深淵，為什麼就不能自救？林默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就算不似以前那般懦弱卻還是弱到不行。

到底怎樣才能自救？

林默洗得很瘋狂，臉頰都洗紅了，他一直沒聽到門鈴聲。

秦景把人送來後並沒有走，他買了些吃的過來，可是怎麼敲門都無人應答。

在林默終於覺得洗幹凈了才出來。

秦景一直沒有放棄按門鈴，終於焦急著考慮要不要找開鎖公司來門就開了。入眼的是林默穿著睡衣，劉海濕濕的樣子，紅著眼眶，嘴唇也破了皮。「秦先生，你沒走？」

「小默。」張開雙臂擁抱林默。

這樣的林默讓他心疼，但是過往的事情是他的禁區，秦景不敢提，不敢直接戳破林 默的偽裝，害怕這樣做會給林默更大的打擊。

自己的偽裝被撕破，不管是善意惡意都讓人抓狂的吧。　　

「不是說了不讓碰水的嘛，你怎麼還洗澡。」心疼的撫摸林默的額頭說道。

「我避開了傷口的。」

「你看看，紗布條都打濕了。」把人拉到沙發上坐下，秦景急匆匆去浴室拿來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掉林默臉上的水霧，又找來醫藥箱。「乖乖別動，我幫你把紗布換換。」

乖乖任由秦景折騰自己。

「你呀，就是不乖，我今晚陪你睡，不止今晚，以後也是。」

「秦先生，你…別對我這麼好。」想結束這段關係，這樣的話，就算哪天被何鈺曝出什麼也不害怕秦景知道。

他深刻體會過在乎的人的那種嫌棄和噁心。

他不願意經歷一次。

林默不傻，他知道自己心裡想要什麼。他知道明白自己對秦景的絲絲感情，他不能讓自己越陷越深。

「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啊，再說了，你妹妹已經接受我了，我也會努力讓你接受我的。」動作輕柔且熟練，林默一點也不覺得疼。

「什麼？我妹妹接受你了？」秦景不知道他的情況，但林初是知道的，她怎麼會接受一個外人…「秦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默害怕起來。

感覺到林默緊張，秦景捧起他的臉。「我只知道我喜歡你。」說完便情不自禁的吻下去。

「唔~秦……呼別……唔~」上次親是林默睡著的情況下，這次互相都清醒，林默本能的抗拒。秦景雖然霸道，但是動作輕柔，像是在輕輕舔舐對方的傷口，想以此治癒對方。

感受到秦景的溫柔，林默漸漸平靜下來。

「小默，你能接受我嗎？」手掌覆蓋上林默的腰摩挲，使得林默身體一僵。

不行…

「秦先生，我不行的，你別喜歡我，我…」不值得你喜歡。

秦景有兒子，有事業，是個正直善良積極陽光的好男人，他不過是個滿身瘡痍骯髒的畸形人，他不配。

「小默是不是害怕什麼。」嘴唇在林默嘴角和下顎之間徘徊，曖昧不已。「有我在，別怕，我可以等，關於你的過去我不能參與，但是你的現在和未來，你不同意我也要強行擠進來，只要有一絲空隙就足夠了。」

見林默眼裡除了害怕就是矛盾，秦景笑笑，橫抱著人進了卧室。「小默，我們一起睡吧，你放心，有什麼妖魔鬼怪我都幫你打跑。」

再忍忍，以後小默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之後的何鈺消停了一周，秦寧君也是對林默寸步不離。

那天晚上林默不說秦景也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他能做的，只是心疼。

那晚他把人抱在懷裡一遍遍安撫，一直說情話，直到把人哄睡著。他害怕再給林默留下什麼不好的心理陰影。

「兒子，要不你替我去公司上班，我替你去學校上課，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某天秦景把兒子拉到自己房間商量大事。

秦寧君還以為是什麼。

在聽到自家老爸奇葩的腦洞後，差點暴跳如雷。「老爸，你替我上學是沒關係，但是你讓我替你上班？你兒子是那種十幾歲就能管理公司的天才嗎？再說了，你的公司可是我零花錢的重要來源，你不能拿公司和我的零花錢當兒戲啊。」

一個三十幾歲的總裁，居然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秦寧君恨鐵不成鋼的教訓。

「放心，我會讓田總過來幫你，你也不小了，該學習管理公司了。」

「不，我還小，我才高中。」哪有老爸對十幾歲的兒子說他不小了，該接管公司了，想做甩手掌櫃也不能這麼著急吧。「還有，老爸，田總那個老流氓臭不要臉的混蛋可是你的競爭對手，你居然讓他來你的公司幫我，呵~我明白了，老爸你是想破產了吧。」

「嗯……之前是競爭對手，現在不是了。」秦景認真的想想說道。

「什麼？」秦寧君震驚！

「沒什麼。」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秦景趕緊結束這話題。「算了，我覺得這個想法雖然成熟，但是並不可取。」

秦寧君欲哭無淚，老爸，你這個想法並不成熟好嗎。沒理會秦寧君一再被自己刷新的三觀，秦景直接下達命令。「所以保護林老師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臭小子，你要是再不保護好我老婆老子扣你一年零花錢。」

「我知道了。」

之後秦寧君對林默形影不離，除非老爸來接換，惹得田江十分不滿。

月考來了。

同年級的班級是交叉這安排考場座位的，每倫老師安排兩個老師監考。

在考語文的時候，秦寧君所在的考場的監考老師就是林默和何鈺。

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安排和林老師一起監考。

啊呸——臭不要臉的。

秦寧君狠狠的罵道，發了考卷他也不答題，一臉惡意的盯著何鈺。

何鈺無奈的笑。「小默，你這個學生真有意思，不會是對我有想法吧。」

故意湊近林默耳朵小聲說。

林默閃躲開。

「你有病吧，」

「呵~小默，我們還是第一次以老師的身份一起站在講台上呢。你還記得嗎？大學那會兒，我站在你對面，想像以後自己當老師的場景給你講課，那時候你聽得精精有味，一點也不像現在，這麼嫌棄我。」兩人小聲說話，害怕打擾學生答題。

林默冷漠的看了一眼何鈺。

直接下了兩台慢慢遊走。

走到秦寧君身邊是看到答題卷上一片空白，用手指敲敲桌子提醒。「快答題。」

林默這段時間不是被保護得很好就是故意躲著自己，這樣何鈺很不爽。而且最近有警察盯上了他，這更讓他心煩。

林默穿著筆直的西裝正正經經的在監考，光一個背影就讓何鈺想撕了他的西裝，只留下破碎的白襯衫，狠狠地把人壓在身下欺負。

把他欺負到發抖，哭泣，從倔強冷漠到軟軟求饒……

越想越瘋狂。

何鈺現在講台上甚至興奮到發抖。

小默，這是你逼我的。

你如果乖乖聽話，和我在一起，呵~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發生。

何鈺對林默的熱戀到瘋狂的眼神秦寧君盡收眼底。快速答題，交卷，直接站在講台上不出去，說是幫忙老師監考。

這種是不被允許的，誰讓他是學霸，背景還很硬，林默拿他沒轍，何鈺更是如此。

秦寧君故意用身子擋住何鈺的眼神，原因是那個眼神讓人噁心。「小子，你處處和我做對，不會是想勾引我吧。」

林默在下面，秦寧君現在何鈺前面。

何鈺脖子前傾在人耳邊說話，要不是考場不能發作，依照秦寧君的個性早就轉身把人撂倒了。

「憑你，也配？」

「呵~如果是，就乖乖躺平了給我上，如果不是…別插手我和小默之間的事情。」兩人在講台上嘀嘀咕咕說話，林默皺著眉頭看著二人。

什麼時候他們能聊到一塊兒了？

「不好意思，受人之託，像林老師這麼好的人只有我老爸配得上，你這種被狗撒過尿的爛泥，走到哪裡都是一股臭味，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敢在學生面前講課的。」

秦寧君被迫和田江相處，其實…是田江死皮賴臉貼上來，甩都甩不掉。

秦寧君向他打聽了不少關於何鈺的事。

秦寧君接到林默的眼神綻放出陽光的笑容，揮揮手打招呼，裂開的嘴巴控制嘴唇不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一個野種而已。」

野種…

何鈺是野種…

何鈺笑意盈盈的眼睛瞬間冰到底。

頂著秦寧君，冷笑。很好，都很好，都和我做對。「你，不也是？一個沒娘養的東西。」

「不，我跟你不一樣，我母親是去世，而你是被拋棄。」

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說話，秦寧君和林默站在一起，直到所有同學交卷後才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