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聲在街上已經飄了好幾天了，這個人是從隔壁鎮上搬過來的，特地把小鎮里的東西拿到村子裡來賣。賣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學校大門一打開，那小攤就圍了一大群人，看衣著和年齡都是學校的學生。

「走過去看看！」

張智毅沖人堆揚了揚下巴。

「今天還有好多科沒複習呢，別去湊熱鬧了。」王榮欣拉住張智毅：「我們中考考完了再來也不遲啊，那個時候學校其他學生還沒有放假呢，這個人為了賺學生的錢肯定不收攤。」

「你知道我肯定等不到那個時候。」

「反正都是西貝貨。」

眼見兩人又有要吵起來的趨勢，許英雀連忙扯住兩個人的書包帶子：「算了，去看看吧。」

於是張智毅臉一抬，滿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往前走，掠過王榮欣身邊還狠狠地從鼻腔里著重『哼』了一聲。

王榮欣在原地跺跺腳，咬牙切齒地跟了上去。

「唷，小妹妹，挑一個最美的。」圍的人那麼多，除了王榮欣一個女生其他都是男生，這回當然是對著她說的。

擺攤的大叔年齡不大，笑得時候猶如菊花朵朵開，眼神極度有親和力。張智毅沒大注意大叔樣貌，反倒是王榮欣當下就強顏歡笑起來，嘴巴打起哈哈，臉上寫滿了拒絕。

「這個是什麼東西？」許英雀半蹲，拿起攤位上一個通體漆黑的物品。

大叔媚眼兒一翻：「說明書要不？」

「看起來像捅茅坑的。」張智毅瘦瘦高高的身影往許英雀旁邊一擋，霎時就擋住了王榮欣的視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怎麼可能，說明書要不？」坐在塑料桶的大叔上半身戰術性一退。

「我覺得不像。」許英雀皺眉搖頭，深思苦想。

「難道是擀麵用的？」

張智毅再次提出建設性發言。

「要說明書不？」幽幽的聲音仍舊無人搭理。

這時候王榮欣恰巧搶到了一襲縫隙，鑽了個腦袋進來發表想法：「可能是撓背的，我奶奶經常用這個撓背。」

「不，我覺得更像擀麵的。」張智毅一把蓋住王榮欣的臉。

「哪有！就是撓背的，不然就是捶背的。」王榮欣激烈反抗。

「要……說明書……」大叔咬牙，穿著拖鞋卻瀟灑露出半截的腳指頭在地上漸漸摳出一個夢幻芭比城堡。

——「算了，看看其他的吧。」許英雀直接把東西放了回去。

「要說明……」許英雀把東西放下後，到這裡環繞在耳邊的幽靈聲就戛然而止，大叔的表情擰成了常人不能理解的麻花狀。

「終於安靜了，也不知道剛剛是什麼聲音一直在吵。」王榮欣正色地長吁一口氣。

「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聽到，原來你也聽到了。」張智毅頗為嫌棄地掏了掏耳朵：「是你詛咒我吧巫女，是吧是吧，巫女？」

「懶得搭理你，只是這些東西買了有什麼用？還沒有二手的學習資料香呢。」

聽了張智毅的話，王榮欣這次非常理性地沒有當場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