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春是很平靜地來到醫院的，甚至進入病房時他才掛斷和秘書的電話。

秋天，他穿了一聲黑色的商務風衣，更襯得膚色瑩白如玉，頭髮梳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腕上帶著精緻華貴的銀色演腕錶，皮鞋鋥亮，又貴氣又儒雅。

推開門，病房裡就只有方澤易一個人在吃香蕉，方家人一個都沒在。

「六叔，你來了啊。」方澤易咽了咽口水，他真的好吃霸總款的六叔啊。

榮春沉默了一下，「還記得事的，姜姐他們呢？」

「還姜姐啊六叔，我媽同意了，改口叫媽。」方澤易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耳垂白里透了粉，榮春叮囑道，「你好好躺著，別起來，萬一動到頭可怎麼辦？」

「哦。」方澤易又躺了回去，看著榮春坐到他旁邊，伸手去拉住榮春的手，真好看的手，十指細長，白皙細膩，骨肉勻稱，秀氣卻不顯女氣，每次這雙手握住他的小兄弟，他都熱得想狼嚎，「六叔，我我我…我好了。」

「好了？」榮春雖然想儘力保持冷靜，可還是為這個人的頭很是擔憂，目光也移不開那一顆頭，「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嗎？」

「昂…」鼻音很濃。

「有沒有很難受？噁心想吐，頭痛欲裂這類似的？」他還是下意識地關心。

「沒有，我很好，六叔你別擔心，就一個球而已。」方澤易信誓旦旦地說。

「哦。」榮春點頭，然後笑得溫而爾雅，「早知道，或許可以聽你哥的，給你頭再來一下你就恢復正常了。」

「六叔你捨不得的。」方澤易看著對方粉紅的耳垂，「我哥太暴力了。」

榮春沒回應，他皺著眉思索了一陣，「嘶…」

「怎麼了，胃不舒服還是心臟不舒服？」方澤易擔憂地搭上了手。

「澤易啊。」榮春看著他。

「怎麼了？」方澤易眨巴著眼睛。

榮春笑，搖頭嘆氣，「你這臉皮可真的，不同於一般人啊。」

「…」

「你就不尷尬嗎？」榮春是真的好奇，畢竟是誰，記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沙雕中二到令人髮指的事，要是他現在肯定都沒法見人了。

方澤易盯著榮春，榮春氣定神閑地看著他。

看著看著，從來沒有在外面躲閃過的的榮春先垂下眼，耳垂的粉，泛到了臉頰處。

剛剛方澤易的那個眼神啊，露骨到榮春都覺得自己被對方扒光然後那啥那啥了，所謂眼神開車不過如此。

「說正事。」

「我…」方澤易撓了撓後腦勺，「雖然是挺丟人的，但是…咕咚…」咽口水，「福利好多啊。」

把六叔逼到哭泣求饒，擺出各種羞恥姿勢，在每一個地方，啊…那些挺傻的話現在想想…別具情趣啊。

榮春無奈，他想抬手給方澤易的頭一下敲敲對方別滿腦子的廢料，但是又怕給敲成另一個模樣，禮儀滿分的榮六叔對上流氓，就只能…只能給一個眼神自行體會。

榮家六叔發脾氣，都是溫溫和和的，眼神帶那麼點冷意而已。

「生氣了啊。」方澤易握著他的手輕輕拍著，「好六叔，六六，你萬萬不可以生氣，氣壞了身體怎麼辦，你可以打我出氣，我以前確實流氓過分了，像一個人渣，傻子…」

榮春忍不住笑意。

「瘋子，登徒子，精蟲上腦的憨憨…」一邊罵一邊看榮春唇邊控制不住的笑意。

「笑了啊。」在唇邊偷了個香，「嗯，趕明兒我也找個搓衣板，惹六叔不高興就罰跪。」

「別總拿我當女人哄。」斜睨了方澤易一眼，對方墨似的眸子里是滿滿的情，「嗯，而且，可能我也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