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球該不該打，顧漾心裡其實沒有底。畢竟，他應該不可以和原景鳶有過多的接觸。

顧漾垂眸，充耳不聞，冷處理。

原景鳶也沒有多在意，他招手讓一個警衛過來，說了幾句話之後，那警衛便小跑上去到了顧漾面前，先敬了個禮，「顧長官。」

「嗯。」

「是這樣的，您剛來，可能不了解，S區這裡，除了研究時刻和晚上，以及解開鐐銬，，S1633的一切要求都要得到滿足，嗯，需要保證他心情愉悅。」

插在腰間不斷敲著皮帶的手指一頓，「心情愉悅？」所以說，人總是喜歡做一些自相矛盾看起來徒勞無功的事，比如現在，你把這半人鎖著，關著，還想要他心情愉悅？

有病。

「我知道了。」顧漾跟著那警衛來到了球場，原景鳶微笑著站著，輪廓俊美，長眉深黑，眸子清亮，鼻骨秀挺，唇色淺淡。典型的美男子長相。

他微笑著站著，長發顯出了幾分搞藝術的美感，即使穿著囚服狼狽不堪，優優雅雅的貴公子的氣度也掩蓋不了。

對美好的事物，任何人都會想要讚賞的。

從帽檐下瞥原景鳶，原景鳶抱著球，修長白凈的手指無聊地在球面上點著。

顧漾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把方在給他的資料交給旁邊的警衛，然後開始摘手套，露出了很好看的雙手，骨肉勻稱，手指細長，連腕骨都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性感。

手套，帽子，還有腕錶，全都摘下遞給一邊的警衛。

他踢了踢腿，皮靴鋥亮，踏踏作響。

「雖然勝之不武，但是任務所在。」顧漾目光掃過他手腳的鐐銬，原景鳶生得過於白，青紫的印記很扎眼，「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

不是傲，只是行事風格向來如此。

「啊…」原景鳶整個人顯得很慵懶隨性，「警官，您盡興，我就是找找樂子。」

他把球拋給顧漾，顧漾接過，抬眸，好像草原上的豹子蘇醒，屈膝，運球，制服顯露的腰腿線條漂亮得讓人想要尖叫。

原景鳶沒有防守的機會，球入了籃。他只是在回味，兩個人剛剛錯身而過時，顧警官身上清新的草木香水味。

如此打了幾個來回，漫不經心的原景鳶還是進了一兩個球的，自信心也沒有受挫，安靜地站在一邊看顧漾戴腕錶。

他目光其實很平靜很冷淡的，但是顧漾砸摸出了侵略的味道。

帽檐擺正後，身後響起了鼓掌聲和溫潤的男聲，「這就是新來的警官嗎？很帥。」

顧漾回頭，是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模樣是好模樣，只不過過於陰柔了，他身後跟著三個穿著防護服戴好口罩的人。

顧漾的手套還沒有戴上，那個男人已經伸出手來，「顧警官您好，我是S1633的負責醫生，我叫廖鈞，顧警官可以叫我阿鈞。」尾音跟帶上鉤子一樣，撩人的情色意味很足。

欲求不滿的基佬，還是個老的。雖然廖鈞保養得不錯，可是眼角的細紋，這個男人接近四十。

顧漾慢條斯理地戴手套，「廖醫生好。」

廖鈞的手僵在空氣中一會，顧漾才象徵性地握上，然後鬆手很快。

廖鈞肉眼可見的尷尬。

「抱歉，我有潔癖。」話是這麼說，聲音也聽得讓人腰軟，可就這語氣嘛…

「沒事，一會可以請顧…」

「有什麼事嗎？」顧漾打斷了廖鈞的話，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人，說。

廖鈞挑眉，把喝一杯爛在肚子里，「帶S1633去手術室進行常規研究。」

研究？

「顧警官也得帶人在場，防生變。」

…

進了手術室，顧漾站在玻璃牆外，看著裡面的人給原景鳶注射藥劑。

原景鳶很平靜地躺在冰冷的瘦手臂上，大燈投上，他眯了眯眼，然後陷入昏睡。

鮮紅的點滴打上，那幾個人解開的原景鳶的上衣，蒼白的膚色，瘦骨嶙峋，還有很多傷疤。

廖鈞戴著人開始插上無數管子和儀器，然後開始抽血。

病態到極點的場面。

顧漾很冷酷地看著，這絕對不是一所為了防止半人傷人的監獄。

他正思索著什麼之時，原景鳶頭往他這裡一歪，眼睛陡然睜開和顧漾對上，漆黑入墨的眸子里，是求救的信號。

手指屈起，原景鳶抬唇笑，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一切快得難以捕捉。

就像是對方剛剛在籃球面上敲出的求救的摩斯密碼。

顧漾打開方在給他的資料，入獄時間，是一年前。

上面的資料也很有意思，除了基本的身高年齡血型之外，還有什麼家世等級評定，智商指數，藝術天分…

最後得出一個品質為優，S級。

就像是在挑一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