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銘將鳳歧丟到榻上，自己就去扒拉櫃子，翻出一件衣裳來，自顧自換了。

哎呦我去！這衣裳怎麼這麼長？

顧子銘穿好之後，低頭一瞧，都拖到地了，眼珠子一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俯身撕下來一大截。

這樣總行了吧！

他拍了拍手，這才滿意。

正在這時，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三爺，這衣裳是摩耶將軍從京都帶過來的，是京都最負盛名的漣漪閣所做，面料珍貴，而漣漪閣只供皇室，尋常人家，千金難求。」

顧子銘動作一頓，驀然抬頭，見鳳歧斜斜倚坐在外面軟榻，目光平靜，無波無瀾。

要不是這屋子裡就他們兩個，顧子銘還真不覺得他能說出這話來。

「你你你……」顧子銘咽了咽唾沫，一副見鬼了的神情：「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不是剛剛還在裡面嗎？

「方才。」

蒼白的手指不停按揉著胸口，鳳歧神色虛弱，語氣也低下來，還咳了幾聲。

「那……」顧子銘驚疑不定，「我剛剛換衣裳，你都看到了？」

那他豈不是被這個男人看光了？

鳳歧聞言，頓了一頓，目光里流露出一丁點吃驚來，他斟酌了一下，繼而十分誠懇的發問：「三爺這副還在發育的身子骨，有什麼可看的嗎？」

顧子銘語塞。

雖然很生氣，但這話聽起來真的沒什麼毛病，再配上這人無辜而誠懇的表情，特別……特別讓人挑不出錯來。

他磨了磨牙，瞧著這個男人細長白皙的脖頸十分誘人，簡直想……一口咬下去。

吸幹他的血！

「三爺。」

鳳歧斷斷續續的低咳著，神色有些疲倦，「我冷，想去榻上。」

顧子銘翻了個白眼，甩了甩尚且濕漉漉的頭髮，今晚上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再跟這個人相處下去，他早晚得原形畢露。

看來忍字頭上插著的那把刀，不是白插的。

「你自己不會走嗎？」

男人抬頭，目光清冽，「我動不了。」

「那你剛才怎麼出來的？」顧子銘不信，隨手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飛出來的？」

鳳歧不答話，嘴角噙了一點笑，似乎胸有成竹。

「你看我幹什麼？」顧子銘瞪他，「你看我我也不會幫你，做夢吧你就！」

可剛一轉身，那道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又響起來。

「咳……咳，抱我回去，我回答你的問題。」

顧子銘腳步一頓，整個人都被黏住。

他轉過身來，煩躁的踱了幾步，繼而大步走到鳳歧身邊，「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

男人挑了一下眉尾，「你有求於我，才會過來，而憑藉你現在的身份，唯一可能有求於我的事情，就是與造夢術有關。」

顧子銘微驚，「你也知道造夢術？」

心裡頭雖然仍舊不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湊上去，將他抱起來，大步往內室的榻上走。

男人輕輕應了一聲，有點吃力的抬手，掌心抵在少年背後。

稍稍一動，顧子銘滿頭濕漉漉的青絲便幹了大半。

鳳歧蹙眉，細長的手腕脫力般垂落下來，唇角隱隱見了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