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變得有些不對勁。

楚函壓抑著身體的不適，那股無名之火洶湧著燃遍了全身，襯衫領口微微露出的皮膚已經染上了不正常的紅。他不敢做聲，手指握緊了杯子。

「相顧老師，身體不舒服？」陳思明見狀關切道。

「可能喝多了……」楚函對他勉強笑了笑，「我先回去休息了，抱歉啊，陳導。」

「沒事沒事，」陳思明對他擺擺手，「身體重要，快回去休息吧。」

楚函強撐著身子回到了房間，推開門的瞬間，腿腳便脫了力，連房門有沒有鎖好都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不對勁，先前為了秦文辛出去陪酒的時候都沒有過這麼大的反應，怎麼會喝了那一點點酒就難受成這樣？

除非，那酒不對勁。

身體上的火焰越來越盛，就算楚函在這方面遲鈍，也知道是被下了什麼藥了。他掙扎著去摸手機，撥打程炎的號碼，卻提示他對方已關機。

最後的清明也被捲去，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想有個人出現救救自己。他想要秦文辛的懷抱，想念他抱緊自己的力度，還有他充滿了佔有欲的吻。

門被什麼人推開，楚函想看看那人是誰，卻發現房間里沒有開燈。緊接著熟悉的懷抱環住他的身體，給了他莫大的安慰。他像淋了雨的小貓一般不斷地蹭著那人的胸口，喉嚨里隱隱發出幾聲啜泣。

來人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撩撥，為他脫掉西裝外套，將他輕柔地放到了床上。「乖一點。」那人溫柔的聲音安撫著他，隨後自己也脫去了沾染了一天灰塵的外套和襯衫，把他圈到了自己懷裡。

「睡一覺就不難受了。」那人吻了吻他的頭髮。

楚函依舊有些不安分，他的理智早已逃出九霄雲外，只覺得這人熟悉，卻辨別不出是誰。他在那人懷裡蹭來蹭去，忽然摸到了對方胸口上一處凹凸不平的傷疤。

「炎？」他試探著喚了一聲，那人的身體明顯僵硬了。楚函沒有得到回應，便又喚了一聲:

「炎，是你回……」

話未說完，那人便吻了過來，翻身按住了他的雙手。那股火焰在親吻下燒得更加劇烈，幾乎要將楚函整個人吞沒。

不知是不是混沌之間的幻覺，楚函覺得那人地吻中飽含著痛苦，甚至有眼淚打濕了面龐。不過他來不及多想，也已經不能多想，房間里迅速升起的曖昧窒息般地將他包圍……

醒來的時候，身體首先感覺到的就是酸痛。楚函動了動，只覺得渾身都如散了架一般，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

身上已經清理過了，他也不知道昨晚的曖昧持續了多久，甚至沒看清對方的臉，只是最後疲憊至極陷入沉睡的時候，聽到了一句熟悉的「我愛你」。楚函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看向身邊時狠狠一愣:

身邊睡著的是眼底烏青的程炎。

他這一動作，程炎也隨之醒了過來，兩人面面相覷，似乎都在找一句合適的話開口。

「昨晚……我們……」楚函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是被下了藥，這……不是誰的錯，不怪你。」

程炎愣了好一會才勉強擠出笑來:「我還怕你怪我。」他摸了摸楚函的額頭，沒發燒，「今天在酒店再休息一天吧，我們明天再回去。」他頓了頓，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總感覺很熟悉，」楚函獃獃地望著天花板，「我摸到了你的疤。」

「這樣啊，」程炎摸了摸他的頭髮，「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再續一下房間。」

程炎離開後，楚函不顧身體的疼痛，蜷縮了起來:他跟程炎到底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既然已經坐實了身體上的關係，那是不是就要和秦文辛徹底劃清界線？

並非楚函思想過於保守，而是在兩人之間來回周旋的背德感，已經讓他筋疲力盡。

既然這樣，便做一個決定吧。楚函捂住了臉，不讓啜泣聲在空蕩盪的房間里過於刺耳。

明明早就該放棄秦文辛了，可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