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沒有給你過生日了，」秦文辛把花塞到楚函手裡，「剛從演播廳回來，總算是趕上了。」

楚函抱著花，有些不知所措。秦文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這才讓他回過神來。楚函看著面前笑得人畜無害的秦文辛，直接照著他胸口來了一拳:

「行啊秦老師，台詞功底真好！」

這一拳打的猝不及防，秦文辛疼得噎了一口氣，低頭對上了楚函含著怒氣的雙眼，眼角有些微微發紅，好像還帶了些淚光。「你嚇到我了知道嗎？」楚函稍微有些哽咽，「我還以為你……」他頓了頓，覺得自己眼淚汪汪的樣子十分丟人，惱羞成怒般將花丟回秦文辛懷裡，轉身就要離開。秦文辛眼疾手快，趕忙將人扯回懷裡抱緊，生怕他就此跑掉。

「我錯了我錯了，」秦文辛一手摟緊了楚函的腰，另一手輕輕在他單薄的背部安撫，「我只是怕你不願來見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楚哥，相顧老師，函函，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性感的低音在耳邊溫柔地道歉，熟悉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鑽進鼻腔。楚函揪緊了他的衣襟，臉埋在他胸前，忍不住又錘了幾拳。這幾下力氣並不大，甚至有點嬌嗔的意味。秦文辛心知他這是原諒自己了，便笑著在他發頂吻了吻道:

「快來許願吹蠟燭吧，十二點馬上就要過了。」

楚函這才發現，房間里堆滿了白玫瑰，中間放了一個小推車，上面是裝飾了白玫瑰和蠟燭地蛋糕。「雖然晚了點，但還來得及。」秦文辛把他牽了過去，「許個願吧，楚哥。」

這時楚函本應拒絕，應該堅定地轉身離開，可秦文辛眼睛裡的深情將他深深地吸了進去。鬼使神差般的，他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神明啊，楚函在心中念著，我想要一個新的開始，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與他有關？

蠟燭吹滅的瞬間，秦文辛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相顧老師，我也蹭了你一個生日願望。」秦文辛如過去一樣，將臉靠在了他的肩上，「我希望我的函函從二十六歲開始，再也不會流淚，每天都開開心心。」說到這，他輕笑一聲，「當然，要是能一直在我身邊就更好了。」

「說出來就不靈了……」楚函小聲嘟囔了一句。

秦文辛笑了，倒上準備好的紅酒，舉杯示意。楚函接了杯子，與他的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願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冬至這天，《長生殿》殺青。

最後一個鏡頭結束的瞬間，楚函長出一口氣:終於是結束了。在劇組的這段時間，自生日那天開始，他和秦文辛漸漸恢復了大學時期的那種相處模式。秦文辛會對他撒嬌賣乖，他也沒有刻意躲著秦文辛，偶爾會像過去那樣多照顧他一些。兩人有來有往，卻也沒有越雷池半步。楚函有些害怕，沉睡的感情在心中蠢蠢欲動，如果拍攝再不結束，他真的害怕自己會重蹈覆轍。

「好巧，我這邊也殺青了，今天晚上就能回去。」程炎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與楚函通著電話，兩人也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你們今天應該是有殺青宴吧？」

「嗯，」楚函點頭，「我明天回家。」

程炎笑道:「別，告訴我地址，我下飛機之後去接你。」

掛斷電話，楚函對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做了個深呼吸:宴會這種場合他向來應付不來，過去都有程炎在身邊，這是第一次以新橙集團董事長秘書的身份獨自出席宴會，生怕給新橙丟了臉。

殺青宴上都是劇組的人，大家說說笑笑，相互敬酒，這頓飯吃完，很多人下次再合作都不知道會是在什麼時候。楚函獨自坐在角落裡，看著秦文辛掛著笑容，與各位藝人和幕後製作人員談笑風生，有一瞬間覺得他有些陌生。

「相顧老師，怎麼一個人在這呀？」陳思明端了兩杯酒，坐到了他身邊，「來，我敬相顧老師一杯！」

楚函的胃早些年落下了病根，現在在外已經很少喝酒，但偏偏陳思明這一杯又不能拒絕。

「這段時間麻煩陳導指教了。」楚函接過酒杯，在陳思明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