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舔舔第一次知道楚一一心裡有人，是那晚在酒店。他雖然被下了藥，又喝了酒，大半時候都是神智不清，可是那晚隱約的記憶里，他一直都聽到「哥哥」這個稱呼。

不管哥哥是誰，都不會是他江舔舔。

不期然地，江舔舔心頭浮出一個人影來，那個說話總是軟軟糯糯、長相十分漂亮，看上去年紀與他們一般大的人。

哥哥……會是他嗎？

江舔舔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楚一一立馬變了臉色，輕吼他道：「關你什麼事？弄好了嗎？我走了。」

江舔舔愣愣地把包裝好的袋子給他，楚一一拎在手裡看也不看他，走了。

門砰一聲關上，江舔舔神色黯然，眼裡淚水漣漣。

楚一一這一走便又是好多天，江舔舔執意要再回會所工作，不然他閑下來自己在家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

吳清他們也知道躲避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就答應讓他回來了。

秦濤一見他回來就圍著他：「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我每次來都看不到你。」

「我都在醫院照顧我奶奶呢。」江舔舔禮貌地回他。

「你奶奶生病啦？」

「嗯。」

秦濤還想要再問下去，江舔舔拿過工牌別在胸前：「我要去酒窖搬酒。」

秦濤自告奮勇：「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問問領班。」

「行，那你等我。」秦濤立刻跑去問今晚的領班，他人靈活，長得又挺高大開朗，嘴巴還會說，不知道他跟領班說了些什麼，對方嘴巴一直笑，然後拍拍他的肩膀。秦濤高興地點了點頭，朝著江舔舔跑了過來。

「我們走吧，他同意了，不過得快點，待會兒人多了我就得跟他去幫忙了。」

江舔舔沒再說什麼，走在前面帶路。秦濤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背影。

「你是不是在這裡的地位蠻高的？」

江舔舔微微頓了頓，假裝不在意地反問他：「你在這兒沒聽到過什麼流言蜚語嗎？」

原來他都知道！

秦濤尷尬地撓頭：「不過我覺得你人很好，很善良，我挺喜歡你的。」秦濤怕他誤會自己有企圖，連忙跟著解釋，「就那種對弟弟的喜歡，我比你大，你懂的……不是那種喜歡……」

「我明白的，不過就算是那樣，你也不要喜歡我。」江舔舔打斷他。

「為什麼？」

秦濤聽到江舔舔似乎笑了下，說出口的話帶著自嘲的意味。

他聽到他說：「我的家人就是個例子。」

他的話說得迷糊聽起來又好像很清楚，秦濤按照自己的理解，覺得他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思想呢？剛要給他疏導疏導，江舔舔轉過頭來對他甜甜一笑：「到啦，下面是樓梯，小心點。」

秦濤被他的笑閃了一下眼，愣愣點一點頭。接下來兩人就沒再繼續討論這件事。秦濤時不時偷覷他兩眼，突然意識到江舔舔的心情並不好，也就識趣地不再追問了。

這些天里，江舔舔想明白了，是自己先喜歡他的，所以不能要求他什麼。何況，自己心裡已經做好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