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一一來就刷了個流氓，然後舔著臉說自己肚子餓了。江舔舔問他要不要吃小餛飩，楚一一以為他要給自己叫外賣，頓時就不情願起來。

「是我自己包的，還沒裝袋呢。」他帶著楚一一到廚房，「有點亂，還沒來得及收拾。」

楚一一站在一邊看他又洗了手，繼續包了起來。一捏一個，動作嫻熟又快速。

廚房間里靜悄悄的，包餛飩的人餘光里有人，而那人讓他十分緊張，江舔舔只好努力讓自己不要手抖。

留了三碗的量，剩下的都給裝進雪櫃凍著了。

將鐵鍋里放三碗水，開火煮開，再將小餛飩放進去，捏一點紫菜，再放一小把蝦米煮熟煮透，起升之後再悶兩分鐘，撒點鹽和蔥，起鍋裝碗，再放適量料酒調和攪拌兩下。

「洗個手，去桌上坐著吧。」

楚一一十分配合地去洗手，坐下來等著投喂。

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楚一一眯著眼，用勺子攪了攪，蹙眉：「裡面有肉？」

「你喜歡吃肉的嗎？」他其實剩下來後包的那些已經特意多塞了肉餡兒進去了。

「算了。」楚一一撇嘴，終於露出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氣的表情，江舔舔不自覺地盯著他看，一不小心入了神。

側面看，他的睫毛好長，鼻樑又高又挺，原本偏淡色的嘴唇因為湯汁而燙得嫣紅，拿著銀勺的手又長又白。江舔舔早知道楚一一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容易叫人心動的好看。

「秀色可餐。」楚一一忽然道，在微微蒸騰的熱氣中，恁地平添了一份邪魅狂狷之色。

江舔舔慌忙移開視線，楚一一嘴角惡劣地上揚一瞬，不再逗弄他，專心品嚐起某人親手做的美食來。

餛飩皮又軟又滑，口感十分細膩美味，這麼一來，裡面的餡兒是不是裹足了肉對品嚐者來說倒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一口一隻，吞入肚腹那一瞬間，湧上無限滿足感。楚一一十分愜意地眯起眼，他對麵食甚少放在心上，不像他的哥哥，就很愛吃翡翠蒸餃這些。

江舔舔期待地看著他，心裡不自覺地便想要得到他的誇讚，哪怕只是一句也好。

但是楚一一吝嗇讚美，哪怕只是一句。

「你學過這玩意兒？」

「也沒怎麼學，小時候經常看我媽媽包，奶奶想吃，所以……」

「剩下的都給我。」楚一一不耐煩地打斷他，「包括你雪櫃里那些。」

這個時候江舔舔已經顧不上失望了，他覺得對方的要求過分霸道無理：「那是我包給奶奶吃的，不、不能全給帶走。」

「我偏要呢？」

「你……」江舔舔咬著唇，急得想哭。

「不許哭！」他吼他，接著便掏出一沓鈔票來丟在桌上，「這裡這麼多夠了吧？都夠包幾個人的人工費用了。」說完便不再理會他，繼續吃他自己那一份。

江舔舔覺得這人簡直蠻不講理，可他不是捨不得給他，而是他更在意他要把自己包的小餛飩帶給誰。

「我很愛很愛的人，他喜歡吃。」他說，眉眼極盡溫柔。

那一刻，江舔舔看不見，他自己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無助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