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謊言
小說: 青絲染霜華 作者:你家妖啊 字數:2019 更新時間:2020-06-23 05:01:37
堇恆出院這天,白禮來了,手上帶了一沓資料。任胥那時候去辦出院手續了,回來就看到兩人面對面坐著,白禮似乎笑得很開心。他若無其事地走過去,說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也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拿著行李的手都是抖的。
廖堇恆察覺出不對,把他攬在懷裡,又將手裡的合同推了出去,「不合作。」
白禮很差,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的任胥悄悄地去打量白禮,卻聽白禮冷笑了一聲,「廖堇恆,你不要後悔。」
他離開的時候將房間門重重地甩上了。
廖堇恆看到白禮也沒有想起來。
「怎麼手心這麼多汗……」廖堇恆像很多丈夫一樣,將自己心愛的人抱緊了,從一邊抽出紙巾,細細地擦拭著。
任胥望著那一根根漂亮的手指,後知後覺地說:「啊,他就是那天晚上算計你的人……」
廖堇恆動作頓了頓,「你緊張?」
「嗯。」任胥怕的是廖堇恆見到白禮就什麼都想起來了,心底里的顫意到現在都沒有消散。他明白謊言將會在廖堇恆回想起後不攻自破,偷來的感情也會隨之轟然坍塌。
想著,深呼吸讓心情變得輕鬆了些。忽然額角傳來一陣溫軟的觸覺,他微微偏頭,便看到廖堇恆帶著笑意的嘴角和殷紅的唇瓣。
「不要擔心,他看起來很不著調,我不喜歡他。你生的比他乖巧多了,相較而言第一眼,我更喜歡你。」
聲音帶著金屬質地的獨特,在靜謐的房間里彷彿一首鋼琴曲,傳入耳中的每一個音符都能扣動心弦。
「再進一步說,我忠於感情,雖然你不在我的記憶里,但是往後還長,當然,如果在生活中我有哪些做的不好的,你有耐心的話,可以提出來,我們慢慢培養感情。」
這樣的話廖堇恆有沒有對白禮說過不知道,任胥現在僅做的,就是轉身回抱住男人,感受鮮活有力的心臟是在為他跳動的,私心地祈求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或者,一輩子就這樣,也挺好。
「廖先生,在我心裡,你夠好了。」
任胥沒想借著這樣的機會要求廖堇恆去為他付出什麼,然而廖堇恆主動給他的,是他以前萬萬不敢想的。
每天早晚都有早安晚安吻,飯菜兩人有時間會一起做,也會一起去買菜。廖堇恆沒有時間的話,也是任胥來做。
午餐甜點也是,做了一年多,終於有這個機會進了廖堇恆的嘴。任胥還來不及開心,廖堇恆便想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甜點,他說他也能做。
以前廖堇恆都是以工作為主的。現在的話除了固定的休息日,會跟任胥確定工作計劃,調整好上班時間,時間少,就逛逛商場,買買菜衣服日用品之類的。
家裡漸漸地就多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按著任胥的要求的買的。
時間多,就會去自駕游。任胥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拍照了,雖然廖堇恆直言擺拍很奇怪,但是對於任胥的要求他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去做。
還有安眠藥,自從睡到了廖堇恆身邊,任胥就再也沒有過失眠。
廖父廖女士看到兩人能相處得和諧也放下了心。廖女士還提議要不要辦場婚禮,把之前少任胥的,全給補回來。
任胥拒絕了。他覺得,兩個人過得開心就好了,那些儀式什麼的,都不重要。
就這樣過去了大半年。時間過得越久,兩人感情也越發地濃厚,廖堇恆變得越來越寵任胥,任胥變得越來越愛廖堇恆。
這樣的日子,享受為主。
可時間過得越久,任胥心裡就越慌。後來,在床上被廖堇恆磨得哭出來的時候,會借著脾氣撒嬌,問他愛不愛自己。
甚至有時候變得有些神經質,當廖堇恆因為工作的事情回來晚了又沒來得及給他打電話,他會懷疑廖堇恆是不是什麼都想起來,然後晚上不回來了。
一直到九月份,九月一號。
8月31號,白禮不顧保安阻攔闖進了廖堇恆辦公室,拿出一堆照片質問廖堇恆「你不是愛我的嗎」。
照片內容通篇都是兩人的互動。
還有廖堇恆送給他戒指的圖片。
白禮逼不得已這麼做。白家是做傳統的產品銷售為主,家裡人一直都不同意他去趟娛樂圈這層渾水,不僅如此,還斷了他在市場上的大部分客戶資源。後來又沒了廖堇恆這顆大樹,很多投資商都撤了資金,資金鏈出問題導致公司運行困難。
他希望廖堇恆能想起點什麼。
這件事溫秘書出差去了不知道,廖堇恆心裡有疑問更不會去跟任胥講。
當天晚上他是在公司睡的,沒有打任何電話回去,直接就把手機關機了。
任胥聯繫不上他,就自己開始出去找。把廖堇恆可能去的地方包括公司都找了,一個一個的,都沒有看到人。
他還沒意識到廖堇恆是在躲著他,只是單純地急,這個人不見了。
甚至廖堇恆在凌晨5點給他回電話的時候,他也只是放下了心,對找人的事一概不提。問清楚人在公司,還笑著說了一句「我昨晚上去找你了,你們公司大門都關上了。」
廖堇恆說了一句「你來公司,我想見你」就掛了。
提心弔膽了一晚上,任胥很累。但是他還是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幹凈的衣服,又做了兩份早餐,準備帶一份過去給廖堇恆。
到了公司是早上七點。到了廖堇恆辦公室是七點過五分。
門上安裝的人臉識別系統記錄了這張臉,很快就自動打開。任胥走進去,看到廖堇恆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
他把早餐放下,像以往一樣,走過去輕輕地抱住了廖堇恆的腰身。
很快,廖堇恆打掉了他的手。
他說:「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該結束了。」
任胥被他推得後退了一兩步,站在原地愣住了,彷彿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過了幾秒,才低笑出聲,「你都想起來了啊。」
「對。」冷漠的聲音,較之以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