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星星。

看著帶著口罩低調走出來的秦文辛，楚函心裡浮起這樣一句話。

「回家吧楚哥，我好累。」這是秦文辛上車後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楚函默默地開出停車場，從後視鏡中看到秦文辛打著哈欠的疲憊模樣，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你跟魏瀟瀟，多久了？」

秦文辛顯然沒料到楚函會突然這樣問，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憋了回去，震驚地看著楚函的背影。「有記者拍到了你們兩個親密，照片現在發到了程炎那裡，要封口費。」楚函把手機遞給秦文辛，讓他看熒幕上的照片，是他在暗處摟著魏瀟瀟的腰，兩個人臉離得很近，好像在交談著什麼，臉上帶著甜蜜的笑。

「這是……」

「就是今晚後台拍到的。」楚函難得地拿出了公事公辦的架勢，語氣是冰冷的，心中卻比哭更難過，「前一陣子你總說有私事要出去，是不是都是跟她在一起？」

秦文辛把手機鎖了屏，放回楚函手邊。「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辯解，幹脆便承認了。

「你知道自己是事業上升期嗎？」

「我知道。」秦文辛的語氣就好像在說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我們就是因戲生情，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

多殘忍啊。

楚函咬了咬嘴唇，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封口費程炎已經付了，作為回報，你要跟新橙再多續約五年，期間不得解約，然後馬上跟魏瀟瀟斷幹凈，下不為例。」

「續約可以，」秦文辛隨意地靠在後座上，「分手不行。」

「真這麼喜歡她？」

「真這麼喜歡。」

楚函不再說話，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發抖。不能這樣，這樣太危險了，他不停地告訴自己，試圖冷靜下來。「楚哥，你幫幫我吧。」秦文辛突然拿出了撒嬌的語氣，「我是真的喜歡她。而且《不知春》馬上就要播出了，陸池雖然是一番，但他已經結婚了，我和瀟瀟炒個cp不是正好？」

「炒cp可以，之前我和元哥也是這樣打算的，」楚函聲音有點悶，「但是你們不能……不能……」

秦文辛臉色變了變:「這事元哥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了。」楚函答，話音未落，就見秦文辛急急地掏出手機，不知撥打了誰的號碼:

「喂，瀟瀟，是我。」秦文辛的語氣里是楚函從未聽過的關切和溫柔，「我知道，楚哥和我說了。」隱約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哭聲，緊接著秦文辛的語氣里也帶了哭腔，「你別哭，我們不會分開的。你放心，楚哥跟程炎走的近，楚哥一定會幫我們的，」說著，他抬起一雙發紅的眼睛，哀求似的看著楚函，「是不是，楚哥？」

楚函聽著後座上出來的聲音，一股冰涼順著血液，從心臟流淌進四肢百骸。秦文辛沒有糾結於他的回應，繼續哄著電話那頭的女孩，而楚函卻再也不能平靜:

秦文辛知道的，自己跟程炎來往頻繁，他一直是知道的。

只是相對於一年前的冷戰，如今秦文辛選擇了默許。

車停在秦文辛家樓下時，楚函只覺得這一路用盡了他這一生所有的理智。「到了，文辛。」他輕聲提醒。

秦文辛下了車，走出幾步又返了回來，敲了敲楚函的車窗。楚函將玻璃放下來，就見秦文辛紅著眼圈趴在了車窗邊，看上去極為可憐。

「楚哥，」他哀求著，「你去求求程炎好不好，我不想分手。」

楚函靜靜地與他對視，指甲緊緊扣在方向盤上:「你的資源是怎麼弄來的，你一直都知道是嗎？」

秦文辛沒有說話。

楚函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你知道程炎對我……他已經為你付了一大筆錢，你還讓我去求他別拆散你和魏瀟瀟，是覺得他不會求回報嗎？」

「你想過他會求什麼回報嗎？」

「如果他讓我跟他睡……」

「楚哥！」秦文辛不讓他再說下去。兩個人就這樣對著沉默，漸漸地，楚函也濕了眼眶，他聽見秦文辛低聲說:

「求你了，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