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說: 總裁的禁忌 作者:舟自横 字數:2537 更新時間:2020-05-18 05:51:16
杜月白受了傷,沒有委屈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他越受傷,越要擺出一副沒有被打倒的樣子,就好像這樣能夠讓別人眼中所剩無幾的尊嚴再苟延殘喘地堅持下去。
他去了醫務室。
今天醫務室值班的是那個年輕護士。
她一看到杜月白就說:「又挨揍了?」
杜月白嗯了一聲,「麻煩你處理一下。」
兩人一副很熟的樣子。
年輕護士嘆了口氣,拿出棉簽和碘酒,說:「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如果你一直忍下去,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多。」
「我從來沒有忍過,所以我來這裡的頻率越來越少了。」杜月白在椅子上坐下,說。
年輕護士看著杜月白那隻已經完全淤青紅腫的右眼,皺起眉,說:「這一拳給砸得夠狠的。」
杜月白嘆了口氣:「還不知道要怎麼跟我媽解釋呢。」
年輕護士:「除了實話實說,其他的借口都很難讓你媽相信。」
「實話實說會讓她擔心。」杜月白說,「已經是高三了,我希望能夠撐到聯考結束。」
年輕護士小心翼翼地幫杜月白處理傷口,手上動作很溫柔,但語氣卻不如她手上動作溫柔。
「我很擔心你撐不到聯考。」年輕護士說,「這種校園暴力我已經見多了,雖然你是那些受害學生里最強硬的一個,可暴力不是一次兩次,是持續的傷害,你如果一直不肯把這件事反應給學校,他們只會更加囂張,認為你非常好拿捏,然後變本加厲。」
年輕護士其實長得很漂亮,也很年輕。
杜月白跟她熟,但也只知道她姓鄭,鄭護士。
杜月白搖頭,說:「如果反應給學校真的有用的話,這種校園暴力你為什麼又會見多呢?你說的話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鄭護士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只想安穩地熬過這個高三。」杜月白說,「跟學校反應這件事並非於事無補,只是無法滿足我的訴求,鄭護士,也麻煩你幫忙,繼續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就說……我是被籃球砸中了吧。」
鄭護士面無表情地看著杜月白,良久,開口:「你這麼能忍,等你畢業之後,那些欺負過你的人該多遭殃。」
杜月白笑了起來,清秀好看的臉彷彿被天使之光眷顧,他說:「我會遵紀守法的。」
鄭護士收起東西,轉過身去,「處理好了。」
「謝謝。」杜月白站起來,「等我以後有能力了,再好好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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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艦看著杜月白的臉,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杜月白皺起眉頭,問:「你找我有事嗎?」
古艦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才說:「二少想要見你。」
正是第四節課下課,大家都從教室裡面蜂擁而出準備去食堂吃午飯。
古艦一身西裝革履站在走廊上,與滿走廊的校服格格不入,格外招人注目。
而杜月白又是學校里鼎鼎有名的私生子,所有人都認識他。
這讓大家不禁猜測古艦是什麼身份。
杜月白點頭,說:「那走吧。」
古艦的車停在校門口。
上了車,古艦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杜月白沒有任何猶豫,拿出了自己一早想好的借口:「路過籃球場,被籃球砸了一下。」
古艦看著杜月白那明顯是被人揍了一圈的眼睛,心情有些緊張。
「如果學校里有人欺負你,你可以告訴我。」古艦說,「你現在是二少的人。」
「沒有人欺負我。」杜月白扭頭看著車窗外,「你誤會了。」
「你的謊言只能騙你媽。」古艦一下子提升了音調,「你以為騙得了二少?」
「我沒有騙你,也沒有騙二少,我說的是實話。」杜月白皺眉,「再說了,我受傷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古艦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杜月白一眼,又轉回去,「我警告你,你面對二少的時候最好把態度放好一點,你並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人,如果你惹怒了二少,下場可不是像你現在這樣被揍一拳而已。」
「你現在不知天高地厚,不把危險當回事,但別忘了,你媽做手術的錢二少在付。」
杜月白心頭一跳。
古艦的威脅一針見血。
他過了半晌才開口說:「古先生,你是在擔心二少看到我的傷以後,怪罪你沒有照顧好我,對吧?」
古艦臉上劃過一抹極其不爽之色。
「你很聰明,可是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古艦從後視鏡中厭惡地看了杜月白一眼,說,「從前也不缺少脾氣暴喜歡挑釁的人,最後只能像只這折斷了翅膀的火鳥被扔在泥濘里。」
杜月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什麼?」話題突然轉變,古艦沒有反應過來。
杜月白進攻非常強勢,「你從見到我的第一眼就不喜歡我。」
古艦:「你弄錯了。」
杜月白:「不要撒謊,我感覺得出來,你不喜歡我。」
古艦沒有想到杜月白竟然這麼敏銳,他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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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周褚的相見在光線黯淡的環境里,周褚只給杜月白留下了一個很模糊的印象,像一頭狼,一頭外表兇狠、卻莫名有些受傷的狼。
今天再見到周褚,是在一個裝潢精緻的會所里。天花板上吊下來精緻的水晶燈,四周牆壁上掛著大小不一但都很精美的油畫。厚厚的地毯鋪在房間地板上,人從上面走過去,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杜月白被帶進來,看見在房間窗戶旁邊的一個沙發上坐著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的白色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胸前壯碩的肌肉,以及一小截疤痕。金色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落在周褚的身上,把他照得彷彿天神一般。
古艦恭敬地躬著腰,說:「二少,月白少爺到了。」
周褚轉頭看向杜月白。
杜月白看到了昨天晚上已經見過的那張臉。
果然是他。
周褚抬了抬手指,示意古艦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周褚和杜月白兩個人。
周褚將手中酒杯放下,拍拍自己身邊,說:「過來坐。」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比昨天晚上更理智,也更冷靜。
杜月白猶豫著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周褚看上去很年輕,卻有著彷彿執掌偌大帝國的氣場。
他端詳著杜月白的臉,抬手輕輕抹過杜月白紅腫淤青的右眼。
杜月白「嘶」了一聲。
「疼?」周褚的手沒有拿開。
「有點。」杜月白點頭。
周褚問:「怎麼受的傷?」
杜月白說:「被人打了一拳。」
「需要我叫人幫你打回去嗎?」周褚的眼睛像海水一樣深,深得讓杜月白都看不清楚裡面的情緒。
「不用了。」杜月白的頭往後縮了縮,離開周褚的手,「我已經反擊了。」
周褚收回手,「聽古艦說,你似乎很不聽話。」
杜月白看不出周褚的情緒。
他輕輕咬了一下嘴唇,說:「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周褚沉默地注視了杜月白許久,說:「在某些方面我可以縱容你。」
杜月白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古艦說我是被你包養了,但我得跟你說實話。」
周褚:「說。」
「我沒有談過戀愛,我也沒有服侍過人,我更不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杜月白盯著周褚,說:「也許我不會讓你滿意,但我需要你的錢,我媽媽需要做手術,我希望以後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收回這筆錢。」
周褚:「你是第一個敢跟我談條件的人。」
杜月白說:「我的膽子比我看上去要大。」
他緊張地咽了一下喉嚨。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