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持把寒霜抱出宿舍的時候，還不忘記和學姐說，「金姐，你看要不先做個記錄，通知一下他們學院的輔導員，我先送人去醫院？」

學姐問，「我又不是他們藝術學院的，哪知道怎麼通知他們輔導員？唉？！不是，婁持，你…你剛剛…真把那條蛇打死了？」

婁持抱著寒霜，還有語氣里還點小威風地笑著回答，「剛好拿到把刀，就把它活剝了。」

學姐在門口，往寢室里偷瞄了幾眼，看到地上的血跡和裡面的屍體，不禁在熱燙的大太陽下面打了一個寒顫，「我要離開男生宿舍，不敢查寢了，我一個人害怕。不知道下間宿舍門打開，又會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金姐，你給在查五號樓的蘇學長打個電話，讓他幫你一起查完吧，我先去醫院一趟。」

一起的另外那個男生在學校論壇里發了貼。

結果，學校論壇里的夜洞，一下子炸開了，把消息謠傳成男生宿舍里出現了大蟒蛇，蛇還把一個藝術學院學生的手臂給咬掉了。

夜洞里聳人聽聞的信息，馬上驚動了保衛處的處長兼網紅老師，那個老師平時在學校里，主講國防教育課，負責抓全校的安全工作，當然還負責組織新生的軍訓。

他核實了消息後，帶了十來個穿制服的安保人員，又是網又是兜，準備捉蛇，結果一進宿舍，只撿到一條死得涼透了的大花皮。

保衛處查了那條蛇的品種，是南非熱帶雨林里，深山裡的稀有品種，是珍稀動物，又問了動物醫學院的老師，對方給出的鑒定結果是——我們本地，不可能有這種蛇。

保衛處的處長馬上，聯繫了寒霜他們學院的輔導員，並讓輔導員把寒霜的室友叫回了學校，問他們，「這蛇，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養蛇的同學，姓高名執，穿一黑紗道袍，梳一髮髻，他不緊不慢地和輔導員交代說，「吾自幼多災多病，家母曾拜會一陰陽先生，先生言我，體寒屬陰，宮熱屬陽，陰陽對沖，又命犯太歲，遂贈一靈蛇，令吾養之，與其同睡，以安魂定魄，辟邪保身。」

什麼？還同睡？輔導員在大熱天里，被嚇得汗毛倒翻，又聽他說得這麼正經，穿得還跟什麼世外高人似的，只得無奈地說，「這位同學，麻煩你能用現代漢語講話嗎？」

「先生曾言，十年崇古，不可泄語。泄之則氣敗，敗之則身亡，亡之則魂飛魄散。」

輔導員問，「他平時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高執的室友渣男和愛寫恐怖小說的那個同學，異口同聲地回答，「對，他就這樣。」

當了他們三年輔導員，還沒注意過學院里有這麼一號學生，他和同學平時咋交流啊？

輔導員也拿他沒轍，正在想，私養寵物應該通報批評的，但又怕引起學生恐慌，還是先聯繫他家長，核實一下有沒有那回事。

等寒霜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裡，他覺的手背很涼，一看手上還打著點滴，頭頂上剛吊完的一瓶葡萄糖的空瓶子，現在又開始吊生理鹽水。

婁持看寒霜醒了，就拉開了一罐黑瓶的百事給他，「學長，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寒霜接過他遞過來的廢宅快樂水說，「謝謝。」剛喝進去兩口，又被嗆到了，吐出來一攤醬油色的泡沫，弄在醫院的白色床單上。

婁持連忙抽了紙巾過來幫忙擦，還閃著一雙很清亮的眸子，問他，「學長，你沒事吧？」

寒霜冷漠地簡單回了一句，「沒事。」

婁持坐在他身邊，但又稍微隔著一些距離，看著他說，「臉都嚇白了，還說沒事。」

寒霜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抬頭看了一下針水，不多了，大概20分鐘，可以吊完。

婁持試探性地把手巴掌悄悄地放在寒霜蓬鬆柔軟的白色頭髮上，輕輕地摸了摸，看著寒霜，笑著笑說了一句，「學長，你好酷。」

寒霜繼續冷漠，面對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弟弟說的話，一臉地嫌棄，也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