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易長笙還是動了那盒胭脂，按著在紅緋閣時候的份量，給自己化了個過分濃艷的妝容，絳色羅裙配雙刀髻本來端莊的緊，可是再配上他這麼個妝容，倒是添了幾分俗氣。

「官人，奴家這樣可好？」大抵是上了妝找到了感覺，易長笙再次翹起了他的蘭花指對著程雁昭嬌笑道。

程雁昭側過了臉去不再看易長笙了，眼睛裡也隱約帶了些許的嫌棄，好似方才給易長笙梳頭髮的那個不是他一般。

在樓下用過了飯，便要啟程去雲德城，為了增加真實性，他們只牽了一批最瘦的馬，易長笙腿腳不好，坐在了馬上，快到雲德城的時候，程雁昭才上了馬。

雖然早就知道要共乘一騎，可是程雁昭剛上來的時候易長笙還是怔了一下，程雁昭穿著的還是那件沾染了塵土的衣服，身上隱隱帶著幾分梅花香飄進易長笙鼻子里。

遠遠的能看到雲德城的輪廓，易長笙在心裡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一樣靠近了程雁昭的懷裡，手還攀住了程雁昭的脖子。

程雁昭的身子一僵，好歹是忍住了沒把易長笙從馬上丟下去，只不過他目光也沒落在易長笙身上，只是任由易長笙在他懷裡胡來。

到了雲德城城下，一行人果然被雲德城的守衛攔了下來，正如蕭皖說的那樣，雲德城守衛森嚴，單是門口盤問的就有十幾個人。

「什麼人？入城做什麼？」為首的人問。

「官爺，我們本是平穆城人士，來大楚做生意，誰知道半路上遇到了山匪，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只是這生意也做不成了，只能打道回府，還請官爺行個方便。」安長弓說。

安長弓本來就是暮辰國人士，如今說起暮辰國的方言來倒是一板一眼的。

「馬上的下來檢查。」官兵目光落在了程雁昭身上道。

安長弓忙牽住了馬，程雁昭準備下馬時，易長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捏著嗓子用一口同樣的暮辰國方言道：「官人，奴家好怕。」

易長笙這麼一句話又嬌又媚，程雁昭只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怕官兵看出什麼端倪來，程雁昭只得抬手安撫一般拍了拍易長笙的後背。

「做生意的？」程雁昭從馬上下來以後，為首的官兵開口發問。

程雁昭只是點了點頭。

「怎麼不說話？」官兵又問。

程雁昭學不來暮辰國口音，自是不能開口，於是他搖了搖頭，心裡則想著該怎麼應付過去。

「問你話呢，說話。」官兵又道，許是為了增加威懾力，又或許是被程雁昭惹惱了，這回問話的時候官兵直接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架在了程雁昭的脖子上。

程雁昭臉色有些晦暗，只是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易長笙便尖著嗓子道：「官爺明鑒哪，我家官人不是不想說話，主要是他是個啞巴，便是想說他也說不出來啊，官爺若是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我跟了官人許多年，他的事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