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鳳老漢走進自己的屋子，鳳爍吃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身旁小清衡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都能直接燒開水了。

鳳爍推了推對方，不出所料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昏死了過去。

這可真會給他找事做。

鳳爍咬牙抱起小清衡，半抱半扶的將人移到了床邊，他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推，將人扔過了窗子。

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鳳爍做完已經大汗淋漓，他顧不上小清衡會不會被外面的石子磕傷，他只知道這裡之後一定會發生一場血難，神不可能真的那麼沒用，到時被波及可不是鬧得玩的。

鳳爍休息了片刻，也從窗子翻了過去，他扶起趴在地上的小清衡一搖一擺的向著村後的大山走去，此刻遠離人群的地方或許才是最安全的。

將人半靠的樹幹放下，鳳爍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意識被高溫不斷衝擊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鳳爍搖了搖腦袋，一手扶住自己發痛的額角，在這麼折騰下去，就是他也快撐不住了。

蜃創造的幻境應該快到尾聲了，再等一天，若是再沒辦法破除幻境，他也只能暴力將之撕碎了，只不過那樣做他有很大的可能被這裡的天道排斥回九重天，到時留下清衡一人只怕得出事。

鳳爍坐到小清衡身旁，閉上了眼睛，為了防止意外，他不能睡著但現在閉目養神也是好的。

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火海。

村子著火了，無情的火焰吞噬著生命，鳳爍聽見了無數人臨死前的嘶吼，那沖腦的聲音讓他一陣頭暈眼花，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鳳老漢的屋子裡，身旁的小清衡也不知了蹤影。

河神推門而入，他還是那麼溫婉如玉，只不過他的身體變得七零八落，肋骨外露著，裡面跳動的心臟竟然不知了蹤影。

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裸露在外的肌膚消失，留下的只有森森白骨。

他拖著長長的血痕走到鳳爍跟前，沖對方伸出了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吃啊，吃了你就能好了，他們可都吃了。」

鳳爍注視著河神，良久垂下了眼簾，「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個恩將仇報的畜生。」

河神為村民們做了那麼多，卻落到了如今這個下場，也真讓人唏噓。

「哈哈哈哈。」河神仰頭大笑，血淚自他的眼角滑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可笑到沒有，只不過覺得可悲。」鳳爍嘆了口氣，「你經歷過和這差不多的事對吧？」

「沒錯。」河神止住了笑聲，收起了癲狂的神色，「你應該早就猜到了我的原型，沒錯，我是一隻蜃，我一直利用我的能力幫助那些求而不得的人，凡是進入我領地的人，我都會善待，但是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攪碎了我的血肉，活剝了我的殼，就因為那是他們所需的材料，哈哈哈，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人類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