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燕思林內心狂吼一聲，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觸電式地抬起自己的腳閃身到一側。

這下囧得連直視某人的勇氣也沒了，生活啊，真是驚喜無處不在。

「哈哈哈，你倆擱這兒演戲呢？把我給看樂了，不過這小兄弟有點意思，蠢萌蠢萌的。」

耳邊傳來賤兮兮的調侃聲，燕思林愈發囧得無地自容，不由瞪了那個男生一眼，心道你才蠢萌，你全家都蠢萌！

蘇容與看了看燕思林快要紅透的臉，淡淡地移開視線，卸下肩膀上的雙肩包，切到燕思林身前，對那個不速之客道：「說吧，你想怎麼解決？」

「簡單！」男生打了個響指，邪魅地眨了眨眼，大手一揮，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沓試卷，弔兒郎當地晃著，「一小時，得分高者獲勝，如何？」

蘇容與眼皮微微撩了撩，黑眸盯著男生看了一會兒後，徑直拿了他手上的試卷，抽了一張出來，另一張丟在男生旁邊的桌子上。

「半小時，我趕著回家。」

「靠！你小子別太囂張啊，半小時就半小時，這回要是再考不過你，我沈弈秋的名字倒著寫！」

男生邊說邊咬著牙，拉開一副對戰的架勢，跳到蘇容與前面的座位里，卸書包，拉板凳，找紙筆，動作一氣呵成。

「可以開始了？」蘇容與面無表情。

「靠！你別急，我還沒定鬧鐘。」那個自稱沈弈秋的男生一邊手忙腳亂地找手機，一邊按住蘇容與的筆。

蘇容與眉頭皺了皺，像是最後一絲耐心快要被用完。

「哎哎哎！我告訴你，我可不像老王那樣好糊弄，你給我認真答題，要是交白卷或者糊弄了事，我保證我以後天天來找你！」

蘇容與黑了臉，徑自從男生手下抽了筆。

「靠！我還沒說開始，你這是違規！」

男生不滿地叫囂著，趕忙轉過了頭去。

直到這倆人各自坐定，運筆如飛地做起試卷時，一邊旁觀了許久的燕思林依舊有種懵逼的感覺。

這難道是一中傳統？

找人做卷子找出了一種尋仇幹仗的既視感？

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教室窗外的燈火逐漸變得稀疏，空氣里隱隱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又落了雪。

清白的燈光下，倆個男生各自占著第一排靠窗的座位，旁若無人地答著題。一個從神情到動作都極盡張揚，頭髮絲都恨不得炸上天去，一個安安靜靜，雲淡風輕，恰如窗外默默飄落的雪，不仔細去聽去看，幾乎不會察覺。

燕思林挑了一個不會吹到風的座位，兩隻腳極力並在一起，哆哆嗦嗦地攏了攏圍巾。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坐在教室等某人。

也許純粹是對這場無厘頭的PK感興趣，想親眼見證結果；

也許是為了男人的自尊心，不想被人覺得是因為剛才的糗事落荒而逃；

又也許，在經歷過姥姥和紙巾事件，覺得某個人只是單純地外表冷漠而已，繼續對峙顯得有些幼稚，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會時不時接受良心的拷問，不如伺機和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