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面若冠玉的俊美帥哥，眼睛大而圓，莫名給人以和善的親切感。鄭宏安看到牧言第一眼就對他笑，茶色眼睛裡壓下一點詫異。

這世上是存在不驚艷的美人的，牧言五官沒有特別出彩的一部分，但融合在一起，越看越和諧。

牧言不知道還有別人，頓時慌了，他已經很多年再沒有和江承揚以外的第三人吃過飯了。

聶延津開車帶他們去附近一處中餐館，環境很好，也安靜，牧言很少出入這種地方，渾身不自在。

點一桌菜上桌，上次觀察到牧言喜歡魚，聶延津這次也點了一條，吃飯時候牧言卻只扒飯不動菜。

「不是喜歡吃魚嗎？怎麼又不夾了？」

牧言奇怪於聶延津為什麼對他夾不夾菜都在關注，皺著眉頭回應。

「刺太多。」

紅燒鯽魚雖然好吃，但他不喜歡挑刺，他從前打工上學每天很忙，細嚼慢咽這種浪費時間的吃法是不可能的。

聶延津夾了不小的一塊，重新取了一雙筷子一根一根將魚刺挑出，將完整的幾小塊魚肉放進牧言手邊的白瓷碟中。牧言拿筷子的手一下僵住。

坐在一旁的鄭宏安原本還在猜聶延津對牧言的心思到底到了哪種程度，現在看來，已經能放下身段開始伺候人吃飯了。這種寵愛未免也太自然了些。

鄭宏安想了想自己查到的資料，對聶延津欲言又止。

牧言怔怔的看了聶延津一分多鐘，看到聶延津笑起來伸手想點他定格的鼻頭。

「覺得我很帥？」

聶延津笑起來像暖朗的太陽，他的眼睛時而溫柔多情時而明朗舒和。盈著愛意的時候讓人如被萬千雲朵包圍。讓人深深墜落進去。

牧言回神，收回目光，他表面強做鎮定，內心其實已經掀起波浪。

他很快的扒完兩碗飯，提前回工地。聶延津本來就要留下聽鄭宏安給他查的東西，沒攔著人不放。

「查到些什麼？」

「先說牧言，他的鄰居說他有一個患有精神病的媽媽，被父親賣掉後沒再見過，他父親有賭癮，身上外債很多，牧言小時候經常被放高利貸的人堵門打罵。他父親在牧言十五歲的時候把他趕走，一年後失蹤，牧言自己爭氣，不僅靠資助和打工一直學習，還考上了現在的大學。」

聶延津一愣，心疼的神情溢於言表，他一直覺得牧言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他幾乎不笑，溫柔懦怯已經是他對這個世界回應的最好神情。

「那江承揚呢？」

「江承揚在牧言上高二準備跳樓自殺時救了他一命，根據他們同學的說法是，牧言已經往下跳了，是江承揚衝過去一把抓住了他。大概是恩人的角色吧，不過他同學還說過，江承揚從上高中開始就欺負過牧言，牧言高中時候是學校里被欺辱的對象，但後來江承揚救下他之後，他們兩個就形影不離了，有三個版本的說法。一種說江承揚強……迫了牧言，他們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齷齪關係。一種說牧言覺得江承揚救了他，跟在他身邊是徹底醒悟想好好生活和報恩。第三種是說，兩個人你情我願，就是擺在明面上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