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是一室的沉默，易長笙表示面前這位輔政大臣是少有的讓他感覺都看不透的人。

只不過現下他已經和楚棲桐談好了條件，而且他也想早日拿到暮辰國的皇位，故而去暮辰一事也需要提上日程，哪怕是看不透這輔政大臣，易長笙還是開口道：「大人，敢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彼時程雁昭已經背過了身去，看不到他的臉，易長笙倒也不覺得緊張了，一句話說下來倒也還算順口。

只不過程雁昭接下來的回答卻讓易長笙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臉上，大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因為輔政大臣那涼薄的不帶感情的嗓音說的分明是「誰告訴你我要同你去了？」

易長笙廢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的表情稍稍回覆了正常，只是繞是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怎麼這位輔政大臣明明看過了信卻是這麼個反應。

「可是…」

「來人，天色晚了，送易公子出府吧。」

易長笙的一句話剛開口，就被程雁昭打斷了，易長笙整個人都有些發暈，這位輔政大臣的脾氣實在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想想自己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八成都要同這位大人共事，他只得先把心裡亂七八糟的情緒咽了下去。

只是易長笙還沒想好怎麼接程雁昭的話，已經有個小廝推門走了進來，對著易長笙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人，我此番千里迢迢過來，你不該留我一宿嗎？」實在是猜不透程雁昭的意思，易長笙索性不猜了，他幹脆擠出了個玩世不恭的笑，大著膽子靠近了程雁昭開口道。

此番動作儘是易長笙在青樓里做樂師的時候學來的，只不過還不等他靠近程雁昭，他的胳膊便被小廝拉住了，那小廝冷冽的聲音像極了他的主子，他說：「易公子，請回吧，莫要讓小的為難。」

看著這主僕二人皆是不近人情的模樣，易長笙甚至懷疑自己若是再不走這位大人恐怕會把自己丟出去。

易長笙其人，最看重的就兩樣東西，一是面子，二是命，當年在紅緋閣做樂師拋頭露面，他怎麼說也算得上個紅極一時的，願意為他一擲千金的更是不在少數，儘管現在兩年過去了，記得他的也不多了，但他也不願意被程雁昭丟去街上。

儘管還沒弄清楚程雁昭的意思，易長笙也不敢再拖延了，他又深深的看了眼程雁昭風光霽月的背影，然後才頗為不情願的跟上了小廝的步子。

朝著程府外走的路上，易長笙心裡一直都盤算著明日再找什麼理由來見這位輔政大臣，雖然眼下算是被程雁昭趕出了府，但是他和楚棲桐的合作卻不能作廢，故而他需得有個能說服這位大人的理由才是。

早知道這位輔政大臣這麼難對付，他當初就應該給楚棲桐多談些條件才是，如今落到這麼個境地，還要自掏腰包去住客棧，當真是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