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青蓮濯足水沾裳(2)
小說: 重生之盜門縣令 作者:皈祎 字數:2179 更新時間:2020-03-27 06:51:09
「為何?」蘇譽是第一次看到白曲這麼想為一人開脫,心裡有些不爽。
「我覺得那傢伙不會閑的那麼無聊突然來張府下毒。而且吧,我那天和鬼面人交手,那鬼面人身手之高,絕不可能是名巧手。」白曲說著,語氣還是很沒有底氣。
江南瀛川工家是世上盛產奇絕兵刃的門派。裡頭貴為名巧手者,則是世上雙手最巧的人。據說工家每五十年才能培養出一個名巧手,而當代的名巧手沈沐則是歷代名巧手中最為年輕的一位。
白曲和沈沐少時相識,二人雖不說一見如故吧,而且沈沐沒回見白曲都是惡語相向。但是白曲還是深知沈沐為人仗義,所以和他相交至現在。而白曲手中的銀絲也好,銀鏢也好都是出自沈沐之手。
其實早在他看到那根針之時就知道了那是沈沐的傑作,因為這件兵刃也是沈沐打算做好送給白曲的。做針的材料還是白曲找來的玄鐵做成,堅硬無比,即使力如鬥牛者徒手也要花費些許力氣才能折斷。
蘇譽皺了皺眉,「你和他很熟?」
「嗯,我倆小時候就認識了。」白曲說著撓了撓後腦勺,想著怕蘇譽不相信還特地補充了一句,「算是朋友,如果三爺需要咱們可以立即去見他。」
沈沐這人性格古怪,嘴巴又毒的不得了,外頭傳要見名巧手一面難於登天,但每回白曲去都沒有閉門不見的狀況。
可誰知道蘇譽面色依舊不好看,用帕子擦凈青霜,將劍收到腰際後,頭也不回地就往門口走去。
「三爺,你去哪兒啊?」白曲小跑著跟上,蘇譽走得很快,就連白曲這個輕功冠絕的人都得跑著跟。白曲撇撇嘴,心奇蘇譽這一年是不是背著他偷偷摸摸學輕功了。
「瀛川。」蘇譽淡淡道,門外的捕快已然將馬給拉來了。
一黑一白的兩匹馬,就像是乾坤中的兩道殘影,難捨難分地立在一塊。踏雪和烏啼本就是雙生的兩匹馬,雖是一年未見,但仍能一眼認出彼此。二者默契地甩尾交頸,隨後又在看到個子的主子時站直立定。
蘇譽上前摸了摸烏啼的馬鬃以示安撫,黑馬溫順地用頭蹭了蹭主子。
白曲一出門,恰好見了這幅光景。
恰雨停雲開,萬層次第,斜陽從淺薄雲層中透出落在了雨水未幹的青石板地上。光斑點點,落在了紅衣男子的肩上臉上。
紅衣襯得他身姿偉岸,面色雪白。英眉一展,眉眼之處透著的俊逸看得白曲不禁愣住了。甫一回頭,二人四目相對,讓白曲顫了顫身子。
「怎麼了?」蘇譽皺眉問到,見白曲臉紅以為白曲身子不適,正要上前查探。
白曲匆匆地低下頭,快速走到了踏雪的身側,裝模作樣的拍了拍馬頭想要將面上的火辣給隱藏。可誰知道,自家白馬撇過了頭,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白曲一急,頭一抬,面上的緋紅就被蘇譽看了個徹底。他連忙扯過韁繩,故作不滿的沖自家白馬罵到,「你瞅瞅人家烏啼,同樣是烏金汗血怎麼就你不通靈性?」
白馬聳了聳馬鼻,對他狠狠嗤了一聲,接著撇過頭不給白曲摸。
白曲吃癟,又手空去摸邊上的黑馬,噘著嘴道,「烏啼,還是你乖。你看看……」
可誰知黑馬在白曲手碰到它馬鬃的那一刻,立即撇開了頭,也沖著那沒臉沒皮的人嗤了一聲。
「誒!你怎麼也這樣?三爺,你看看他們……」白曲心虛地沖著一旁皺眉看了自己許久的人笑了笑。可誰知,男人一雙墨瞳還是緊緊的盯著自己。眼瞳深邃,像是一汪深潭,叫白曲看不清楚其中的感情。
他只感覺到額頭涼了涼,那人的大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隨後關切的說了一句,「剛剛就看你臉色差,真的不需要休息?」
「我……」白曲張了張嘴,感覺從被蘇譽觸碰的地方渾身上下開始被點燃,還未及及時調整呼吸,面上好不容易壓下的緋紅更盛了些許。
咚咚。
咚咚。
心口像是裝了一面小小的撥浪鼓,輕輕一搖就咚咚作響。
「我沒事……江南離永安距離遠,這案子又緊急。咱們還是早些趕路,三爺。」白曲從後退了一步,逃也似的避開蘇譽的手翻身上馬。
「好。」蘇譽抿了抿唇,那隻摸過白曲額頭的手捏成拳攥了攥,隨後鬆開。扯著韁繩上了馬。
一路上二人無話,好在有馬蹄踏在山石間的響聲,這才讓白曲不覺得過於尷尬。
他二人走的是永安到江南的近路。黑白二馬行於高山石縫間,讓白曲看到了與水城不同的風光面貌。
林寒澗肅,猿鳥嘯哀。松柏錚錚自山腳而上,隨後便淹沒在層層濃霧中。頗有書中描繪的林海雲地的仙境之景。
永安城位於高山石壁正中的山谷中,四圍天塹使東南西北的蠻族無法入侵,更是為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四季春景。
高山泉水匯入城池,再由著谷邊窪地流出。源源不絕,四季連綿。永安城土地肥沃,百姓終年豐衣足食,故而永安城素稱天國聖都。
能長在這般優渥的地界,也無怪乎蘇譽會出落得這般俊俏了。白曲想著想著目光就不自覺得偏向了離自己不遠處騎著馬的蘇譽。
意識到自己又在看蘇譽時白曲馬上把目光收回,壓著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大口呼吸著調息。
「是真的病了嗎?」他自言自語似地問了一聲,越想越覺得丟人。
想當年他白曲縱橫花柳間片葉不沾身,何時像如今這邊心心念念想著別人?而且蘇譽還是個男人?
他深知自己絕沒有小女人的心思,更不可能對蘇譽這樣一個彆扭且脾氣奇差的大老爺們感興趣。故而伸手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然而白曲沒有想到,他這一清醒,就清醒了一路。
等到到了瀛川的時候,臉上不知道被他扇了幾下了。他只知道臉火辣辣的疼,眼睛還在不住地往蘇譽身上移。
以至於下馬的時候,蘇譽還問了一句,「你臉怎麼了?」
「哈哈,沒什麼。就是山上……山上有蚊子。」白曲幹笑了兩聲,揉著自己被扇得發紅的臉頰。心裡恨不得自掏雙目,免得這不安分的眼神又蠢蠢欲動。
「是嗎?」蘇譽懷疑。
白曲撓了撓後腦勺,「是啊,光咬我了呢。誰叫三爺身上比我香呢?」
蘇譽沒問什麼,只是自顧自的牽著馬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