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人還算大度，擺了擺手，「明日開始巡視大都，到咱們這兒至少得過三月吧。」

「三個月。」顧崇晏笑了笑，「夠了。」　

顧燦聽見門檻處的動靜，猝然轉身松指，竹箭脫弦而出，氣勢洶洶。顧崇晏猛地側過頭，抬手輕輕夾住耳畔箭尖，驚訝的挑眉，「準頭不錯。」

顧燦雪崩之時傷了筋脈，一身內力蕩然無存，所幸他失了記憶，將過往寒來暑往勤學苦練忘了個幹凈，也不如何傷心。

顧崇晏日日外出忙碌，顧燦傷好了一些後，左右閑不住，便自己隨手尋了把弓箭練起來。

「三哥，」顧燦走過去接過箭，「你回來了？」他失了記憶反而對顧崇晏更多了幾分下意識的依戀，見到他便笑起來，「今日要早一些。」

「嗯，」顧崇晏把手裡的吃食遞給他，進屋將買回來的藥材倒進壺裡，放在爐子上熬著，「身體感覺如何了？」

顧燦活動了一下有幾分僵直的脊背，「應當快好了，我能做些什麼？」

前些日子，顧崇晏使了些手段結交了鎮長的公子，混進了迎接女皇的儀仗隊里，這段時間便日日與他們混在一處訓練。

顧崇晏對他笑了笑，神色間難掩疲憊，「你快些痊癒就……誰？！」顧崇晏猛地起身，拔出了劍指著屋裡的屏風，神色嚴峻，「出來！」

顧燦屏息凝視，他並沒有發現屋裡有人，下意識將手裡的弓握緊了幾分。

一個男人自屏風後走了出來，單膝跪在顧崇晏面前，「主子，是我！」

顧崇晏沒有收劍，目光銳利的盯著那人，「元二，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元二低垂著頭，神色恭敬，「主子，是大哥給我傳信……」

顧崇晏心中猜測落實，怒火中燒，冷斥道，「閉嘴！元一已經死了！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顧燦不明所以，警惕的看著這個不知何時進屋的不速之客。

元二眼裡閃過一絲陰毒，抬頭卻是滿臉震驚，「主子，您在說什麼？大哥他……」

顧崇晏的劍架在了他脖子上，質問道，「老七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背叛我，背叛自己的兄弟？」

眼見瞞不過去，元二反而冷靜下來，他掙扎著站起來，「呵，元一竟死了？主子只怕早已懷疑我了吧……」他說著猝然發難，抽出懷中毒針朝顧崇晏擲去，「我不願與主子為難，我只要九……」

元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手腕無力翻轉下去，他脖子上插著一隻竹箭。

顧崇晏毫不意外，冷眼瞧著他，「當日便是你透漏消息給老七？也是你告訴元溥我在宮中不利促使他逼宮？」

元二唇邊流下一道血跡，冷笑道，「你以為只有我麼……」

顧崇晏皺眉，擰著他的脖子，「什麼意思？」

元二卻已因咬舌斷了氣，嘴角依然諷刺的勾起。

顧燦有幾分懊惱，「是我魯莽。」

「不是，」顧崇晏拍了拍他的後腦，很是欣慰，「阿燦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