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誰來救救我……」

庄白推開房門，便聽到了洛承元的慘叫聲，向小太監吩咐道：「著人打一盆水來，你守在院子外面，不許任何人進入。」

「是。」

庄白來到塌前，洛承元的臉頰泛紅，雙手緊抓著被子，手臂上青筋凸起。

「庄太醫，水來了。」小太監將水盆放在一旁，便關門出去了。

庄白用冷水浸濕了布巾，覆於洛承元的額頭。

洛承元意識不清，庄白唯恐他亂動，便不敢施針退燒，只得用這樣的辦法降溫。

皮膚滾燙，沒多久就要重新浸濕布巾。

庄白一整夜都沒有合眼，待洛承元的情況稍微穩定了些，給他施了針，又讓人去熬了藥，親手一點點地喂他喝了。

等到洛承元的高熱退下、可以真正熟睡，天都已經放亮了。

吩咐太監仔細照看，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進了洛聿凡的院子。

洛勤正在外間打瞌睡，聽到動靜見是他，立刻迎了上來：「王爺昨夜泡了藥浴就睡下了，小的晚上去看過兩次，都沒有發熱的跡象。」

「你睡吧，我進去照看他。」

「庄太醫也是一宿沒合眼吧？你先去睡會兒吧。」

「不礙的，睡眠不足容易被風寒感染，王爺還需要你照顧。」

「庄太醫若是病倒了，王爺肯定會心疼的。小的這就去拿一個枕頭，庄太醫就在裡間歇下吧。」

庄白臉上一紅：「我看看便走，回去再歇著。」

「歇在這裡更好。」洛勤笑呵呵地把他推進裡間，「庄太醫先看著王爺，小的這就回來。」

「洛勤……」洛聿凡醒了過來。

「王爺，庄太醫來了。」洛勤說完就跑了。

「曉白，你可是陪了太子一整夜？」洛聿凡想坐起來，卻是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

「是，太子的高熱已經退下了。」庄白坐到塌前，用手背試探他額頭的溫度，兩指搭上他的手腕，「雖是沒有發熱，卻是體虛，似有風寒前兆。王爺莫要起身，再歇歇吧。」

「就是嘛，和庄太醫一起再睡一陣子。」洛勤笑嘻嘻地進來，把枕頭放下又跑走了，還不忘關上門。

「臣回去了。」庄白紅著臉站起來。

「曉白，本王覺得身上不好受，你留下來陪陪本王。」

洛聿凡刻意把聲音放輕，顯得有氣無力。

庄白知道他的身體並沒有大礙，可是在照顧太子的時候一直分心擔憂著眼前人，現在這人又直言不諱地要自己留下來，雖然心中再次響起警示，真正的悠王從來都不會如此示弱，但還是坐了下來。

「王爺儘管歇息，臣會隨侍左右。」

「不用隨侍，上來陪睡即可。」

「王爺……」庄白臉上的溫度更高，怎的如此口無遮攔？

洛聿凡確是身上不甚爽快，但行軍打仗時，掛著比現在嚴重多了的傷，都還能指揮大軍作戰，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醫，實在是易如反掌。

微微用力便將人扯到塌上，脫掉鞋襪、除去外袍，一番動作快速流暢，待庄白從震驚中緩過來，已經是僅著裡衣了。

「王爺，不可如此……」庄白用力推著他想要起身。

「曉白……」洛聿凡順著他的力道平躺下來，抓著人的手也鬆開了，眉頭緊簇，「本王覺得呼吸不暢。」

「王爺，可是這裡不舒服？」庄白慌張地撫上他的心口。

洛聿凡攥住他的手，喘了幾聲才開口：「本王不想強迫你，可本王確是難受，你若不願相陪，就離開吧。」

庄白在他重新抓住自己的時候就又號了脈，並未發覺異樣，怕他怪病發作，更是想與他多親近。雖是臉上發熱，卻是躺在他身邊，柔聲道：「曉白不走。」

洛聿凡利落地翻身，攬住他的腰將人擁進懷裡：「有了曉白相陪，本王一覺醒來定是精神百倍。」

庄白輕笑：「王爺，歇息吧。」

洛聿凡聽話地閉上眼睛，庄白本想只是陪他躺著，可是他的手掌輕柔地在背後輕拍，沒過多久，如同孩童般被哄睡了。

待庄白的呼吸聲變得清淺平穩，洛聿凡睜開眼，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為他拽了拽被角，才重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