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子的貼身小太監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王爺，庄太醫，請快去看看太子。」

庄白著急地問：「太子如何了？」

「太子已經發熱了。」

庄白飛快地往假山下走，洛聿凡在旁邊扶著他：「你慢著些，看著腳下……怎麼發病如此之快？」

「太子知道此病厲害，擔心被傳染，可是生病一事往往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果不去想它也許還沒事，太子肯定是擔心得緊，思慮過度，便病了。」

「不夠沉穩，還需多磨練。」

「還請王爺為太子寬心，臣這就再到慶延堂細查。」

「單家在固州勢大，在汜水更是一手遮天。祈祐堂是其產業，余友洲找來的人出自汜水，本王以為，慶延堂應是其中關鍵，你此去必須非常小心。」

「是。」

洛聿凡從衣袖中拿出令牌：「持本王令牌，著余友洲配合你。」

「他？」庄白語帶輕蔑，「趨炎附勢之輩，難保他不會向單家告密。」

洛聿凡輕笑：「你可是看錯了，他是個聰明人。太子被小兒感染了風寒，若是病重，那一家人肯定罪責難逃。他先於太子要求抓人，就算太子心中真的是要唯他們事問，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發作。他是先發制人，堵太子的嘴。」

「原來如此，謝王爺指點迷津。」庄白接過令牌收好。

「他明知太子同來，卻仍舊特意指出這個院子是單家所有，應是對單家的僭越相當不滿。你大可直言，換他坦誠相待。」

「是。」

「多帶些人，讓余友洲把他的人混入其中。」

「這是何意？」

「余友洲忌憚著單家，他的人只能保護你的安全，不能給你做幫手。如果是太子的人發現了端倪，單家就無法向知縣發難了。」

「是。」庄白向悠王拱手行禮，雖然行禮過很多次了，但這次卻是將腰彎得格外深。

曾經的行禮，是因為兩人身份不同，必須如此，而此次行禮，是庄白真心佩服，他比自己想得深遠得多。

洛聿凡在他的胳膊上託了一下，待他直起身後，在他的耳邊輕言：「能令曉白信服，為夫甚喜。」

庄白臉上一紅：「請王爺慎言。」

「曉白可喜歡這個自稱？」

「不喜歡，於理不合。」

「也好，那便當做房中樂吧，本王很期待能再次見到曉白稱本王為夫君的模樣。」

庄白的臉如火燒，未及行禮便匆匆離開。

洛聿凡微笑著，貼身小太監見兩人終於說完了話，再次請他去看太子。

庄白帶了十幾個人往縣衙走去，腦海里卻是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稱呼他為夫君的情景。

那是兩人第一次行雲雨之歡，自己羞澀又笨拙的樣子取悅了他，他猶如猛虎出籠，自己哭著哀求，他都沒有停下動作，在彷彿飛入雲端之時，聽到他在耳邊輕言：「若是喚本王夫君，本王便饒過你。」

庄白早已無法思考，自是言聽計從，卻不曾想一聲「夫君」喚出口，招來的卻是更猛烈的攻勢，連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那是兩人最瘋狂，也是洛聿凡唯一失態的一次，那以後的每一次，庄白都能感受到他雖然很想盡興，卻努力剋制。

庄白輕嘆，他為何克制，自己大概是明白的，在房事上如此放縱，對於一向自律的悠王來說，是不可原諒的。

已經到達縣衙門口，不容他再多想，翻身下馬。

「不知庄太醫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真是罪過。」余友洲大步迎出來，一臉諂媚的行了大禮。

「余知縣客氣。」

「庄太醫請。」余友洲將他讓進書房，命人送來好茶。

在下人離開後，庄白親自關上房門，直言道：「悠王一向認為太子是國之根本，三皇子與單家再如何謀劃，於悠王看來也不過是跳樑小丑。固州祈祐堂、汜水的老大夫，在悠王看來都有被單家操縱的可能，不足為信。請余知縣相助本官，查出風寒橫行的真正原因。」

余友洲收起嬉笑的面孔，拱手道：「汜水的大夫確實是由單家舉薦，但下官亦派了人暗中查看，在慶延堂中所發現的藥材，以及開出的藥方，均無問題。」

庄白皺眉思索：「藥材和藥方均無問題，難道慶延堂一家人的死亡，以及風寒病症是吃了他家的藥才開始嚴重，僅是巧合？」

「下官從不相信有巧合一事，沒有找到問題所在，定是因為已經被祈祐堂提前銷毀了。」

「余知縣為何如此肯定就是祈祐堂？」

「祈祐堂有單家做靠山，在固州一家獨大，經常欺壓其它的藥鋪，以前就曾有過提升售價、以次充好的情況，卻是因為沒有證據而不了了之。」

「罔顧人命，這可是大罪，還需謹慎才好。余知縣，還請你陪本官再去一趟慶延堂，找些熟悉情況的生面孔，扮作本官的隨從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