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降臨，僅僅是一個晚上，把這個了無生氣的地方也變得同樣華麗，銀裝素裹，一片刺眼的白。

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天氣越來越冷了，好多人來我的店裡取暖。自那天之後我單方面和易生非冷戰了，真是，隨便捉弄人嗎，拿人當傻子耍，有誰說過的話睡一覺就全都忘光，我明明聽得一清二楚。

那個混蛋到底要搞什麼？我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我掏出手機，熒幕上顯示著一串座機號碼。

我拿著手機躲到雜物間里，猶豫再三還是接通了電話：「......媽。」

「不聯繫我我就找不到你了是不是？」電話里依舊尖酸刻薄，看來她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好，「快過年了知道嗎，最好人模人樣的回來。」

「我知道了，會回去的。」

沒等我說完，對面就匆匆掛斷了電話。我翻了翻日曆，離過年還有兩周，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想回去，既然討厭我的話為什麼不當做沒有我這個兒子？這樣我還能覺得不那麼愧疚。

雜物間的門被敲響，我伸手拉開門，易生非靠著牆站在門外：「在這幹什麼呢？」

我越過他重新坐到櫃檯那邊，他笑著追過來：「你總不能因為你自己記錯了事情一直跟我生氣吧。」

「我記錯？」我氣結，隨即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想繼續這個問題，確實很沒意思。之後你很長時間都見不到我了，我要回家過年，一時半會可能不回來。」

我說完觀察著他的表情，他也沒有吃驚或者感到惋惜，輕輕按揉我的手指，破天荒地一本正經起來：「我已經做好和你見家長的準備了。」

我被他逗笑了，那種覺得好笑又收到驚嚇的表情一定非常扭曲：「別鬧了，我媽可能會拿刀砍了你。」

他哈哈大笑：「總之我會去找你的，到時候把地址給我，我偷偷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從窗戶進去，把你按在床上捂著你的嘴巴辦你。」

艹說什麼呢！我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反而被他的舌頭舔了一下手心：「不生氣了？」

我把手放在衣服上蹭蹭：「還不是我脾氣好，你說什麼是什麼，沒關係。」

對，沒關係，他不想說的，我可以自己慢慢調查。

「我還有一個朋友想介紹給你。」易生非說。

這可真是嚇到我了，他會有朋友？別也是他這種精神不好的怪人，易生非貌似知道我在想什麼，笑一笑道：「別擔心，是個好人，我應付不了想交給你，你知道我看見太好的東西，想法都很危險。」

「對他有意思？」我聽出了畫外音。

「不會，怎麼可能，我有你就夠了。」

我不再理他，轉頭去算今天的賬目，不過我對他這個朋友還真是很好奇，難不成我上次對庄安說的一語成讖，他真的有幫凶？幫忙運垃圾的幫凶？

我忽然覺得想笑，轉而又開始反思自己，現在和易生非的相處越來越像一對正常的情侶了，除了他身上那些撲朔迷離的隱情以外，吵架、和好、彷彿是我在吃醋等等。

太正常可不是我想要的，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我的思維模式越來越像易生非了，我伸手拍拍臉，繼續算錢。易生非百無聊賴，手在我身上亂摸，按壓我的肚子，試圖去摸我的胸口被我一把抓住，還好並沒有人在看我們。

「易生非，你總說時間還沒到，不能對我坦白，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看見呢？」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還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