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梁雅雅的那些化妝品是什麼牌子的，樓鳳鳴把贏老二贏老三提進去，濕漉漉的提回來，臉上的妝都花成一片了，就是怎麼洗都洗不幹凈。

更加慘不忍睹了。

翟飛鸞只好回房間拿來了卸妝棉和卸妝水，打濕了一人給發了一塊，讓他們兩抱著擦臉卸妝。

「你們剛才說，梁雅雅和人約好了晚上十點見面？」他們擦臉的時候，翟飛鸞恍然想起來贏老二說的這句話，看向樓鳳鳴：「什麼人會約到晚上十點見面？」

樓鳳鳴略一沉吟：「情人？」

「……」 翟飛鸞扶額，「是不可告人的人！我們要找的人！」 算計穆凱的事情都暴露了，梁雅雅應該是著急善後才對，怎麼會有心情去會情人。

情人，得虧樓鳳鳴想得到。

不對，翟飛鸞懷疑的看向樓鳳鳴，「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早上是這個人說梁雅雅一定會聯繫幕後的人，才讓贏老二他們兩留在酒店監視的，他怎麼會想不到這麼晚和梁雅雅見面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對穆凱下咒的人？

「沒有。」樓鳳鳴面無表情的矢口否認。

「信你才怪。」翟飛鸞輕易就看穿了，這傢伙就是在故意逗他。

「我沒有！」樓鳳鳴就是不認。他繞到翟飛鸞身後，將已經卸完妝的贏家兄弟裝進他放著換洗衣服的背包夾層，拉著他的手腕往外就走，「梁雅雅剛走不久，我們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能堵到人。」

進了電梯，翟飛鸞看了下手錶：「怎麼可能剛走不久？他們約的是晚上十點，這都快十二點了。」

「沒錯，她就是剛走不久。」贏老二的聲音從樓鳳鳴的背包里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還好電梯里沒別人，不然非得把人嚇一跳。「快到十點了我們準備跟著她，結果她照了下鏡子，又把妝卸了去洗頭洗澡，出來又化了一遍妝，接著挑衣服鞋子，忙到你們來之前不久剛走。」

他們都看累了，對方卻還是神采奕奕，凡人有時候真讓殭屍看不懂。

「你知道他們約在哪裡見面？」上了車，翟飛鸞見樓鳳鳴毫不遲疑的開車就走，不由的問道。

「走之前我給了贏毛毛一根我的狼毛，讓他放在梁雅雅的身上。」樓鳳鳴邊打著方向盤出了車庫邊道，「我的狼毛對我來說就是定位器。」

「你的狼毛作用還真多。」翟飛鸞低頭撥弄了一下胸前掛著的玩偶狀的灰豆，「是不是，灰豆？」

「母上大人所得對，父親大人法力無邊。」灰豆脆生生的童音響亮的回答道。

「呵？」翟飛鸞沒想到他會回答，失笑道，「小馬屁精！」

「哇！老三快來看！撒豆成兵的道術結合靈力匯聚的神兵灰豆！」贏老二聽到灰豆的聲音，從背包夾層里出來跳到翟飛鸞的肩膀上，語帶驚奇的招呼贏老三，「嘖，還是開了智的，這得花多少玉石培育？真是闊氣！」

不僅僅是羨慕，翟飛鸞好像還聽到了他咽口水的聲音。

「什麼玉石培育？」

「玉石培育，就是用很多玉石布置法陣，匯聚天地靈光，給靈物賦予法力。傳說機緣強大的話，還有可能誕生靈智。」贏老三也跟著出來，趴在翟飛鸞肩膀上看灰豆，邊看邊搖頭晃腦的說道，「道術撒豆成兵用的是有靈力的黃豆，幻化成兵法力低微，只能聽從差遣，別說靈智了話都不會說。而且時間很短，不過片刻就會消散，哪像你面前的這個，法力渾厚還有靈智，這都是黃巾力士一個級別了吧？」

黃巾力士，是道教中護法降魔、力大無窮的神將仙吏，他們來歷特殊，是最高等級的道兵。受道法的點化和庇佑，沒人知道他們居於何處，只知道可以使用專門的召喚道術，召喚他們幫忙。有些道法高深的人，可以和黃巾力士簽訂契約，達成長期的僱傭關係。

是傳說中只有仙人才能施法統領的護法神兵。

贏老二隻聽說過沒見過。現在常說的道兵，道士們使用道法請來的道兵，指的都是受到供奉和差遣的鬼兵。顧名思義，就是鬼魂受到道術供養編練成兵，沒有實體單體戰力一般，所以也被稱為陰兵。

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能在陽光下現行，被道法克制。雷霆之力或者純陽的道法攻擊下，不堪一擊。這就是力量屬性上的壓制。

灰豆可以無視這些。他不僅有實體的，身上的法力還是道術灌入的純正的道法靈力，對鬼神仙魔都能正面對敵，還不用怕反噬。

這就是正統力量的好處，不像殭屍鬼物這般被天地忌諱。他的軀體是狼毛做的，而且是被道法收編的功德深厚的狼妖的毛。

「這又能說明什麼？」翟飛鸞追問。

「說明他不受限制，想打誰就打誰。」贏老二覺得他是得了便宜在賣乖，小眼睛瞪著他。

翟飛鸞看看玩偶樣的灰豆，雖然灰豆的三分像狼一分像狗剩下全像哈士奇的臉上沒有表情，但他彷彿從中看到了一句話。

我，灰豆，人仙神魔鬼妖怪動植物一切物，凡打不過我的，都歸我打。我打人可疼可疼了。

「原來你這麼厲害呀！」翟飛鸞的手指揉著灰豆的臉頰說道。

你才知道，開車的樓鳳鳴暗自挺起了胸膛。

「能不厲害嗎？都是錢堆的。」贏老三也想伸手扒拉灰豆，被他躲開了，不由悻悻的說道，「灌入法力和培育玉石不算，就他都上那口平底鍋，都是難得的天材地寶營造的。叫灰豆是吧？不知道哪個敗家子兒供養出的你？」

「沒聽到他喊我父親大人嗎？」敗家子兒樓鳳鳴拍著胸脯認領，就是我，看到沒，就是我。

「這不會就是你的第一座狼山山脈吧？」翟飛鸞戳灰豆臉頰的手指都有些顫抖了。

草原山谷連綿山脈，奔跑的小狼崽，青草地成群的野狼在奔跑……月下的狼嚎悠長，風吹過樹梢，兔子和野貓，那些是樓鳳鳴的夢想。

他記得樓鳳鳴提過，以他的多年的積累，原本可以達成所願的，只不過因為一些緣故，沒有存下來，所以才會從頭開始。

該不會就是因為灰豆吧？

「不是。」樓鳳鳴道。

「那就好。」翟飛鸞放心了。

「它只是一半，另外一半在你耳朵後面。」樓鳳鳴道。幾百年攢下的老底，一半用來做善事，剩下的一半就全在這了。

當年他還是一頭剛開心智的小狼的時候，觀主告訴他，以後要討老婆的話，得有彩禮的，最好是現在就得開始攢。

翟飛鸞：「……」放心的太早了。

在國外買一座小島需要十幾億美金，翟飛鸞在心裡換算著，樓鳳鳴說過如果要推動建立大面積的野狼保護基地，花費是兩個半小島的費用。這是玉虛宮在規劃後給出的數額，其中牽涉到各個方面的關係推動和投資，樓鳳鳴對此深信不疑。

也就說，他身上現在掛著兩個小島。

摸了下耳後的締約連心鎖，再默默灰豆，翟飛鸞很激動。

媽媽，我發財了！

「如果把他們賣掉……」翟飛鸞腦子一熱說道，那樓鳳鳴的狼山和他的小命，就都有了。

「母上大人！」

「嗡！」

灰豆委屈的聲音和締約連心鎖嗡鳴，都提醒他做了說了多麼愚蠢的話。

「我錯了！」翟飛鸞馬上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灰豆是有靈智的，就像一個真的小孩子，聽他這麼說會傷心的。趕緊把他從胸前取下來捧在手心，內疚又有些心疼的道歉，「對不起，灰豆是要保護我，而且這麼可愛，怎麼能賣掉呢？」

「母上大人……」

樓鳳鳴冷哼了一聲：「反正送你了，要賣就賣吧。」送出去的聘禮既然要賣掉，大灰狼不開心。

灰豆：「……」

「樓鳳鳴！」能不能別添亂！翟飛鸞有些狼狽，連名帶姓警告他，並踹了他腳踝一腳。「你閉嘴。」

「你要賣了我送你的兒子和定情信物，還讓我閉嘴？」樓鳳鳴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萬分的委屈，他要生氣了。

「母上大人……不喜歡灰豆和父親大人嗎？」灰豆有些惶恐的聲音問道。

翟飛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灰豆呢？」

「那也喜歡父親大人嗎？」灰豆追問。

「……也喜歡。」翟飛鸞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但他也得跳。

樓鳳鳴；「哼哼……」然後又被踢了一腳小腿。

灰豆不說話了，翟飛鸞有些著急，用手肘碰碰樓鳳鳴：「你說話呀！」

他的意思是讓樓鳳鳴幫他安撫灰豆，誰知樓鳳鳴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哼唧道：「你讓我閉嘴的。」

「你這傢伙！」翟飛鸞氣急！

「哼哼，」樓鳳鳴又看了他一眼，見他好像真生氣，說道，「豆兒啊，別生氣了，他想賣也得有人買才行，你這麼貴，一般人買不起。」

翟飛鸞：「我……」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父親大人說的對。」 灰豆幻化出來，站在翟飛鸞的面前，鄭重其事的點頭道：「不過，以後母親大人還是不要總想著把灰豆賣掉了。」

「嗯嗯！」翟飛鸞點頭，「我發誓，不賣！」

「謝謝母上大人。」灰豆突然有些害羞的眨了眼睛，然後湊近在翟飛鸞的臉上親了一下，在他沒反應過來前又重新變成了玩偶。

翟飛鸞沒說什麼，樓鳳鳴不樂意了：「小東西，占我老婆便宜！」

不出意外，又挨了一腳。

接著，車拐到一條商業街上停了下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