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話外，都透著無能為力，可樓闌的語氣卻十分平靜，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沈宛驟然轉頭，去看榻上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在看自己，形容枯槁，模樣消瘦的不成形，但好在精神還不錯。

果真……像樓闌所說的一樣。

女子低眉，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裡邊有一排小小的瓷瓶，質地是上好的白玉瓶，每一個都生的一模一樣，沒有貼任何標籤，但是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樓闌見此，臉色立刻就變了:「也是寧嵐給你的？」

沈宛挑眉:「不然呢？」

這麼多瓷瓶這麼多藥，還都沒有標籤，委實麻煩！

她只得坐到一旁的桌子邊上，一點一點將它們擺好，挨個掰開塞子去聞。

不知道藥名來，總得辨別出來成分吧——

「這是我師父的東西，沈宛，我修習多年，也從未能夠分辨出其中藥材是什麼，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是嗎？」

沈宛將手下的瓷瓶分門別類的擺好，心裡嘆息著，果真絕世好藥就是絕世好藥，放個百八十年都沒問題，更何況只放了幾十年。

沖樓闌得意的揚了揚其中一個瓷瓶，女子歪頭，「樓闌，你說，如果我能分辨出這裡頭成分來，怎麼辦？」

樓闌十分篤定:「絕無可能，若是有，我聽憑你差遣。」

沈宛一聽，樂的差點跳起來，「君子一言——」

樓闌淡淡瞥過來:「快馬一鞭！」

「不過我醜話可要說在前頭，你若是辨別不出來，那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有機會……便送你出去。」

「成交！」

女子笑眯眯的打了個響指，遂再度低頭，認認真真的開始分辨手下的瓷瓶。

這裡頭每一個瓷瓶的瓶底的邊緣，都有著一個小小的標記，若不仔細去看，還真是察覺不了。

果真如她所料，這是皇室才獨有的秘藥啊——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沈宛便成功將手下的瓷瓶在桌上排好，一共九個，分成三類。

恰好駱晟也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大大的食盒。

沈宛伸了個懶腰起身，迎上去，笑問道:「帶回來了什麼好吃的？想來你們那位大恩人不會虧待你們吧？」

駱晟將食盒放在桌上，目光掃過那一排瓷瓶，眼裡劃過一抹詫異，卻還是沒有多問，只點頭道:「恩人問了奶奶的情況，給了我很多吃的和藥材，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哦？」女子低頭，打開食盒開始翻弄，「說說看……喏，這個去餵給老夫人吃，這個也是……看來他還挺細心，老人家現在確實適合吃燕窩粥，既能充分吸收補充能量，又能……」

「恩人說，你要好好活著，否則，他不介意讓這裡所有人，為你們陪葬。」

女子聲音戛然而止。

樓闌嗤笑:「他口氣倒不小。」

「他做的到，」沈宛倒吸了一口氣，面上浮出幾分苦笑來:「他做的到，樓闌，就算他做不到，還有一個人，一定能夠做到。」

「只是，為『你們』陪葬？『你們』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