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血被風吹得幹一塊濕一塊的，極其不舒服，夙嬈卻沒有減緩速度，不論秉戟怎麼做，她都沒有資格去疑問，去抱怨，秉戟不救她，是秉戟的事，她喜歡秉戟，是她的事，她放不下，也不會放

晟巾宮還是那樣寒酸，秉戟只著一層單衣站在門前，臉色發白，淡淡地看著遠處

他還是如此，淡漠如初，夙嬈看著秉戟輪廓分明的側臉，輕嘆口氣，仙資卓越，又豈是她這等凡人可玷染的，不過是，見人，安心，罷了

「師父，怎的不多穿些?快進屋去吧，外面涼」

秉戟冷冷地側頭看著夙嬈，看著夙嬈的傷口

「傷還沒好，怎就回來了？」

「在那邊住不習慣」

秉戟不語，收回目光，又朝遠方望去

「師父怎麼也受傷了？」

「不知道」

夙嬈沉默了，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啊？

「那個李泠之身上有些奇怪」

「是說她修為突增嗎？」

「不止，李泠之身上有毒，自爆時將毒散發出來」

「是針對我嗎？」

秉戟搖搖頭，李泠之自爆時，產生的毒波足以散遍整個浩衍，何其強大的人物才能造出此毒

「應該不是，那毒的範圍極廣」

「李泠之從何而來的毒呢？」

「魔界」

夙嬈皺起了眉頭，腦中又重現了神魔大戰，滿地的血腥，殘肢斷骨，魔界士兵的慘烈

「是魔界的人混入浩衍了嗎?」

「不是這麼簡單，我要出去歷練一趟」

夙嬈揪住秉戟的袖角，眼中滿含委屈，抽泣著

「掌門不帶上我嗎？」

秉戟撇了眼夙嬈，有些好笑，戲演得不怎麼樣

「想去嗎?」

「當然想」

「那便等你傷好後再走」

「師父你的傷好了嗎？」

秉戟沒說話，負著手走近屋裡，坐在木椅上，端起酒，小酌一口

「過來躺著」

夙嬈乖乖地躺到床上，秉戟去一隻杯，倒上酒，走到夙嬈床前，坐著，夙嬈愣愣地看著秉戟，從他臉上是看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的

「忍著」

秉戟拉住夙嬈塞進傷口裡的衣服，用力一扯，不給夙嬈反應的時間，疼得夙嬈直抽，緊緊咬著下唇，手中的酒倒在傷口上，燒灼般的痛，夙嬈眼中有些濕潤

「傷沒養好便出來，自找苦吃」

夙嬈擠出幾滴眼淚，扁扁嘴，她就是自找苦吃，她怎可能在浩衍安心養傷，心不系此，坐不住的

秉戟運起功緩緩投入夙嬈的傷口，夙嬈能感到胸口的疼痛舒解許多，秉戟現在的臉色比剛才更差，夙嬈抓住秉戟的手腕

「師父，快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秉戟淡淡地看了一眼夙嬈，起身離去，夙嬈舒了口氣，坐在床上呆望著秉戟寬厚的背膀，秉戟在酒壺下生了火，暖了一壺，又飲起酒來，屋子裡滿滿都酒香，熏得夙嬈臉蛋兒紅潤起來，秉戟也是。儘管薄唇依舊蒼白，但好似沒有那麼清高，好似散去了聖光，只是凡間一介無思無想的散仙

夙嬈已不似崑山時，心無雜念，不知何時，積滿了密密麻麻的心思，唯有凝視著秉戟時，無章的思緒才有了平靜

秉戟在靜，夙嬈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