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顧燦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個不停，從來只笑的九殿下把眼淚都流在了一個人懷裡。

獨孤戰笨拙的給他擦眼淚，顧燦被他手上的繭子磨的臉頰生疼，卻一動不動，只是他臉上皮膚嬌嫩，不過片刻就發起了紅。

獨孤戰愣了一下，他那雙拿慣了重刀的手竟在此刻微微發起了抖，有幾分無措的放了下去。

顧燦不幹了，他哭的更凶了，終於開口，還是在抱怨、撒嬌，「你欺負我！你壞！」

獨孤戰聞言挑眉，「我哪裡壞？壞事不是你個小混蛋做的嗎？」

他把人摟緊了點，從懷裡拿出了那方被他洗的幹幹凈凈的帕子給他擦臉。

顧燦沒注意到那帕子，不知想到什麼，他耳朵都開始紅了，緋紅一片，飛快的眨了眨眼。　　

獨孤戰護著他，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把他小巧精緻的耳垂蹭在唇邊溫存了片刻。

顧燦從九年前做了那件事後心裡一直懸著，此刻才略微安心，師兄他——當是不排斥自己的，那為什麼······

獨孤戰嗓子有些啞了，「怎像是水做的？淚珠子掉不完了？」

顧燦早年在獨孤戰身邊時就愛哭，尤其是在自己做錯了事時格外愛哭，他這些年從未掉過一滴淚，不知積攢了多少無助，心酸，委屈，無望，還有思念，此刻恨不得通通發泄給他。

「就哭！就哭！」

「好好好。」獨孤戰又心疼又無奈，緩緩拍著他瘦削的脊背， 「怎就這般瘦。」

他看顧燦情緒逐漸緩和下來了，才繼續說道，「我回大都後就不再管這邊，你和千山誰勝誰負就憑你們自己。」

兩軍交戰，不可兒戲。

顧燦不滿的哼了一聲，小聲嘟囔道，「叫的倒是親熱，遲早把他趕回夜柔去！」獨孤戰溫柔的撫平了他所有的不安和惶恐，此刻便忍不住本性畢露，開始耍小性子了。

但獨孤戰向來是拿他沒辦法的，他想起九年前醒來後看到的那兩個字時的心神震蕩，此刻再次把人摟在懷裡，彷彿契合了他空缺多年的靈魂，只有滿足。

「阿燦，再等等我罷。」　　

顧燦抬頭看他，獨孤戰卻沒再開口，他親了親顧燦的臉，顧燦微微一側臉，那吻就落在了唇上。

顧燦得意的眨了眨眼，不知怎的一陣濃重的倦意上涌，越來越困，眼皮不停向下耷拉。

等你什麼？

不行！

別……

顧燦不願就這麼睡去，可他終究是抵不過濃濃倦意，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獨孤戰又抱了他一會兒，半晌，才小心翼翼把他妥帖的安置在了床上。

顧燦的手死死的攢著獨孤戰的衣服，睡著了也不鬆手，獨孤戰試了幾下，竟扯不出來，他嘆了口氣，在顧燦手上親了一下，以指為刃，割下了那片布料。

「師兄！」顧燦不安的掙動，獨孤戰回頭看了他一眼，床上的青年臉上褪去了幼時的青澀，已是個真正的男人了，是個貌可傾城的美人。

獨孤戰在顧燦眉間落下一吻，窗外陽光朗朗，春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