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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之上，元溥望著並肩而行的兩個人，又想起那日顧燦那句「多謝成全」，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不好的預感終於實現。

一件大氅落到肩上，元溥扭頭，顧崇晏站在他的身旁，「回去吧，風大。」

元溥看著他俊美的側臉，「你早知道他要走？你和他們一起算計我？」

那日要不是顧崇晏疑似要主動請纓的行為讓元溥一下亂了分寸，他怎麼也不會主動把顧燦推出去。

而若是沒有元溥提議在先，單憑鍾鉞幾句話，皇帝絕不會那麼快就下了決定。

元溥本就聰明絕頂，一下就串聯了起來，「鍾鉞兵敗……是假的？」

顧崇晏「嗯」了聲。

「他說天下唯一堪與獨孤戰身手匹敵的人是顧燦，也是假的？」

顧崇晏摸了摸他的頭髮，嘆了口氣，「阿燦雖然身手不錯，但絕不是獨孤戰的對手。」

元溥眼裡難得露出疑惑，「那你們為何要他去送死……」

顧崇晏難得看到他這副模樣，又新奇又喜歡，「他雖是我弟弟，但怎知明日不會爭鋒相對，他既執意要去，我便成全了他，是死是活，端看他自己的造化。」

「那閔州之圍？」

顧崇晏伸出兩指揉了揉元溥緊蹙的眉心，「放心，阿燦有辦法。」

這才是元溥熟悉的顧崇晏，成竹在胸，算無遺策，他眼裡閃過瞭然，「這才是你幫他的原因吧？」

顧崇晏無奈點頭，忽而又嘆了口氣，「元溥，我要是沒有理由，只是溺愛弟弟呢？」就像我同你親近，只是因為想這麼做呢？

元溥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那我便會懷疑我的眼光。」

顧崇晏知道他說的眼光，只是指擇主，實在沒有什麼自作多情的餘地，他惡狠狠的咬了咬牙，摟著人往下走。

「那日約好去我府上，你竟爽約，今日我便連本帶利一起討了回來！」

元溥無奈的推了他一下，「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近日七皇子著實古怪……唔！」

顧崇晏自然知道老七最近不對勁，竟然這麼久都沒出來作妖，這次竟然也沒幹涉顧燦離京，只是，他看了看顧燦越來越遠的背影，心裡莫名產生了一點艷羨，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聽這些糟心事，幹脆利落的堵住了那張讓他喜歡又心煩的嘴。

噓，良辰美景，莫負春光。

閔州。

太守謝博登上瞭望台往京都方向遠眺，「大軍走了幾日了？」

師爺搖著摺扇，卻沒有半分文人雅士的清閑從容，臉上褶子厚重，眉頭緊鎖，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七日了。」

謝博嘆了口氣，「還有三日，省著點，除了將士旁人都一日一食，糧草尚可……」

師爺悲痛欲絕，「大人！哪怕我們撐到九殿下來援，也無力回天啊！眾所周知他是個……」師爺看著謝博的臉色閉上了嘴。

謝博臉色鐵青，連日的勞累，飢餓，讓他實在提不起力氣想那些有的沒的，守城，等待援軍，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信仰和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