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櫃里有酒，紅的白的黃的都有。賀言搖搖頭，心想這群人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酒放雪櫃里？這是生怕有以後沒有酒喝了嗎？看來以後得整治一下。

他挑了挑，拿了兩罐啤酒上樓去辦公室。白兮月盤著腿乖乖坐著。「你怎麼不吃？」

白兮月眯著眼睛笑：「我這不是等你嗎？，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你陪著熱鬧點。」

賀言心頭一暖，分給她一罐啤酒，「快吃吧，不然飯菜要涼了。」

白兮月拿到酒，首先打開喝了一口，滿足地吁了口氣，「好喝！」

賀言坐在他對面，用公筷夾了幾塊肉放他碗里，「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嗯。」白兮月吐舌一笑，吃了好幾口菜，而後舉起啤酒罐要跟他碰杯，「來！敬你！」

賀言抬眼看他，「敬我什麼？」

「謝謝你做飯給我吃！」白兮月心情很好，「每天吃食堂的飯菜我都要吃吐了，難得賀獄長親自下廚給我改善伙食，賀獄長真好！」

賀言被他說笑了，打開自己那罐啤酒跟他碰杯，「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以後少給我闖禍，老實一點就行了。」

白兮月喝了一大口啤酒，吃口菜，壓一壓嘴裡啤酒的苦澀，他垂下眼睛，哼哼唧唧道：「你這說話的口吻跟我爸一模一樣。」

「想讓我老實一點，是不可能的！」前面一句神情還有點喪氣和難過，後面就變得開朗而活潑，「我從小可是個闖禍精，街頭小霸王！咱們還是換個要求吧，嘻嘻嘻！」

賀言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他的情緒轉換得這麼快，抿了抿啤酒，看他笑開時嘴角那顆小痣。開口道：「你這是不是好吃痣？」

「什麼？」白兮月嘴裡含著魚肉，不明所以。

「這兒。」賀言不知道是喝兩口酒上頭了還是怎麼樣，竟然直接抬手點在omega的嘴角。上嘴唇右邊，貼近嘴角的嘴唇內側有一顆痣，在殷紅的唇色中若隱若現。微涼的指尖點在溫熱的唇上，像是被燙著一般，他立刻縮回手藏在桌子下面，指尖摸索，似在回味那溫度，心跳如擂，面上一片平靜，「有一顆痣。」

白兮月臉「騰」一下紅了，他摸摸自己的嘴角，臉頰滾燙。倒不是因為賀言上手摸，而是他不喜歡別人說他嘴角的痣。

那顆痣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有了。那時武館的師兄弟看見他嘴角的痣就要取笑他，說那是好吃痣，長了好吃痣的人最好吃、最喜歡吃東西了。

身為一個男孩子，而且還是個在武館裡武力值排前幾的omega，好吃痣什麼的太有損形象了。與他標配的應該是厲害、勇敢之類的標籤，而不是好吃。

其實這顆痣比較隱秘，一般人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連唐微知他們都沒發現，賀言怎麼看到的。讓他發現好吃痣的存在，太丟人了。

「你幹嘛觀察得那麼仔細！」白兮月瞪著眼睛，臉上一片霞光，「這不是好吃痣！」

賀言只是隨口一說，曾經聽別人說過痣長在嘴唇上是好吃痣，想到白兮月那麼喜歡吃，理所當然認為那是好吃痣。只是對方的反應好像有點不高興。「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

白兮月見他沒有取笑的意思，手放下來，夾了一筷子小白菜放嘴裡，嚼幾下，看看賀言，語重心長道：「這是什麼痣你知道嗎？」

賀言搖頭，給他夾了幾塊辣子雞，「什麼痣？」

「這是……這是漂亮痣！」白兮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只有長得好看的人才會在嘴角長痣。」

「是嗎？」賀言猜到他在胡說，但是很給面子地接他話。

「那當然了。」白兮月放下筷子，湊近賀言，「我長得好看還是你長得好看？」

賀言笑吟吟地看著他纖長的睫毛，和眼底倒映出的自己，「你好看！」

「這不就對了嗎？」白兮月坐直身子，「漂亮痣只會長在好看的人嘴唇上，你沒我好看，所以你的嘴唇沒長。」

賀言笑著點頭贊同，「有道理。」

白兮月高興地喝了幾口啤酒，撐著下巴打量賀言，「其實你長得也不錯。」

「是嗎？」賀言微低著頭吃飯，聞言也沒抬頭，只是抬眼看他，就是那低眉抬眼一瞬間，眉眼生情，恰似春水消融，盈盈繞繞春情橫生。隔著一副眼鏡，鏡片反光，給他平添了幾分冷情與疏離，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操！真他媽好看！

白兮月緩慢地咽下嘴裡的啤酒，眨眨眼睛，說：「你要不是獄長，我沒有進死牢，說不定我會千方百計把你搞上床%#￥＆……」

後面的話太含糊了，賀言沒怎麼聽清楚，他抬頭，問：「要是我不是獄長，你沒有進死牢，你會千方百計把我幹什麼？」

「沒什麼！」白兮月狠狠灌了口啤酒，咬牙道：「我會千方百計和你做朋友，畢竟你這麼好看，想和你做朋友的人肯定不少。」

賀言搖搖頭，笑著沒說話。從小到大願意和他做朋友的還真沒有，他的父母，他的家規，限制他交朋友。又因為他是個beta，很容易行成一種尷尬局面，普通朋友他父母不讓交往，貴族朋友看不上他，他永遠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哪裡有人願意和他玩呢？

白兮月舔舔嘴角的啤酒沫，打了個酒嗝兒，「賀言，你談過戀愛沒有？」

賀言又是搖頭，「像我這樣的人，哪裡會有人喜歡？」

「嘖！」白兮月敲敲桌子，「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

「沒有。」賀言看著他認真道：「我從小成績不太好，性格也不太好，身上根本沒有一點閃光點和優點，有誰會喜歡我這種一事無成、又不好相處的人呢？」

「你太謙虛了吧！」白兮月用力敲桌子，臉上有幾分醉意的粉紅，「你會做飯，性格溫柔又和氣，人也大方善良，做事公平公正有耐心，長得好看又謙遜。你身上到處都是閃光點，怎麼把自己貶得這樣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