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宴霄忽然鬆開手，被他攙著的那個男生沒想到他來這一出，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罵到：「哎喲我艹，你鬆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譚宴霄「嗤」了一聲：「得了吧你，裝病還裝上癮了？現在老師也不在，你趕緊找個位置坐會兒。」

「我怎麼就裝病了？我這是創傷後的應激性精神障礙，現在一軍訓就緊張害怕，你不懂不要瞎說。」男生罵罵咧咧的，倒也沒真生氣。

聽到這話的林歲寒腳步卻停了停：「需要我幫你叫醫務老師嗎？」

譚宴霄沒想到他會主動搭理他們，愣了一下後大笑道：「他就是國中軍訓的時候摔了一跤，之後一直對別人說自己摔怕了，這算什麼應激性精神障礙？」

「……」林歲寒自覺他是在嘲笑自己，抿了一下唇，轉身走開了。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他想著，心裡對譚宴霄和那個男生的好感又下降許多。

譚宴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把人氣走了。他想把人叫住，好聲好氣跟人說兩句話，可又覺得這樣太跌份兒，一回頭，人家已經回隊伍里了。

那個男生搬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剛才那個人，你認識？」

「算是吧。」

男生驚訝：「你跟他怎麼認識的？你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聽他這麼說，譚宴霄隱隱不爽：「你知道他是誰？」

「這我還真知道，我媽可經常在我耳邊念叨他。」男生說，「他是我們市中考狀元啊，聽說家庭條件不太好，一中為了把他招進來，免了他三年學雜費，還給一大筆獎金。唉，我媽那性子你也知道，整天對我說讓我跟人家學學什麼的……她也不看看她生得出那種智商的兒子嗎！」

譚宴霄忽然問：「叫什麼？」

男生沒太聽清：「啥？」

「他叫什麼名字？」

「噢。」他可算聽清了，「好像是叫林歲寒吧，名字還挺好聽的。怎麼，你說口口聲聲說認識，結果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林歲寒。

譚宴霄在心底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他對男生道：「你自己在這坐著，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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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訓練說慢也不慢，高教官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讓他們解散。

周恆宇走到林歲寒身邊：「你中午在哪吃飯？」

「學校門口找一家快餐店，隨便吃點。」

「我跟你一起吃吧？」

「好。」

見他沒拒絕，周恆宇挺開心的：「我爸媽都打聽過了，校門口有家店，叫『e家餐館』，衛生環境是所有快餐店裡最好的，我們就去那吧？」

「好。」

e家餐館是今年新開的店，店面寬敞明亮，桌椅也整潔，價格比周圍的店貴上一些，但也在學生能夠接受的範圍內，所以生意很好。他們來得早，店裡還沒幾個人，林歲寒看著牆上掛著的菜單，每個菜的價格幾乎都比他之前常去的那家貴個一兩塊錢。

周恆宇點了一葷一素，他則點了兩個素菜，湯是可以免費打的。兩個人一起吃完了午飯，周恆宇問：「你家住在哪呢？」

林歲寒：「我家挺遠的，現在在學校附近租房住。」

「噢噢。我本來也想租房，但是我爸媽覺得這樣太麻煩了，中考完就把原來的房子賣了，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周恆宇邀請道，「你有空就去我家坐坐吧？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林歲寒其實不是很明白，明明連招呼都沒有打過，周恆宇的父母為什麼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有好感。但他不反感周恆宇，因此還是道：「好，我有機會會去的。」

下午要求一點五十到操場，兩點開始訓練，林歲寒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對面房間的門依舊緊關著，那個室友還沒有回來。

他有每天午睡半個小時的習慣，在花了一個多小時完成了給自己布置的午間學習任務後，他在一點準時上床。

一切都已經整理好，他會在一點半準時起床並且離開，二十分鐘完全足夠他到操場，他習慣於井井有條。

出門的時候，玄關的鞋已經變成兩雙。林歲寒看著另一雙鞋，覺得它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