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neutrality.07
小說: 無限流:兩腳獸不準啵惡魔嘴 作者:咕唧子 字數:2004 更新時間:2020-01-15 16:01:06
巨輪行駛的輕微晃動,頭頂肥獸的起身響動,廁所龍頭的流水嘩啦,都不足以打破一隻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惡魔的美夢。
洗漱完畢的司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小惡魔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睡顏,隨後不帶一絲猶豫地喝道:「起床。」
熟睡的小惡魔艱難地抬起眼皮,片刻後就放棄了掙扎,嘴裡喃喃著黏著不清的詞句,往溫暖的被窩裡縮了縮:「嗚啊……再睡一會兒咕……」
沒有人會捨得叫醒那麼可愛的寶寶。
但司逆很有可能不是人。
面對艾伊的撒嬌,司逆的心沒有一絲觸動,質問的話語比寒冬海水更冷:「昨天是誰說我拖延太多時間,所以天一亮就要起床去沒去的地方的?」
艾伊的身子在被子里扭了扭,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毫無防備地露出還未完全發育的虎牙,囁嚅道:「嗚……困……呼啊……」
這傢伙企圖萌混過關?
司逆並不吃這套,一本正經道:「我們還沒去過的地方只有船長室和桅桿,要爬樓梯。」
如果沒有司逆背,就憑艾伊那小短腿說不定要爬樓梯爬到天黑。
艾伊不情不願地從被窩裡緩慢地爬出來,一邊整理衣著一邊憤懣不滿道:「嗚……知道了知道了……你這隻斤斤計較的兩腳獸哼。」
剛走了一半不到,艾伊就開始打瞌睡。
司逆聽到那一聲慵懶悠長的哈欠,回頭就看見艾伊用肉嘟嘟的手指搓揉惺忪的睡眼。
畢竟剛剛出生沒多久,所有幼崽都需要睡眠。
司逆無聲地嘆了口氣,蹲下來做出背的姿勢:「來。」
「算你還識相……哈……」艾伊砸吧砸吧嘴,乖巧地爬上司逆的背,枕著男人寬厚結實的肩膀準備眯一會兒眼睛。
然後他就睡著了。
司逆只好放慢了腳步。
旭日從海平面緩緩升起,溫暖的陽光鋪灑在艾伊身上,像是為他披了一層淡黃色的輕薄絲綢,司逆回頭就能對上那張安然入睡的臉,特意在船長室門前等了一會兒才叫醒這隻貪睡的小惡魔。
門被嘎吱一聲推開,艾伊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船長室到了。」司逆說。
空無一人的船長室,眼前控制巨輪行進的面板倒是有條不紊地運行著,司逆對航海可謂是一竅不通,但那些面板上的數字看上去煞有其事,經度緯度航行路線一應俱全,果真如艾伊所說,掌管這層的惡魔過分講究細節。
「司逆,這是什麼?」與司逆的關注點不同,艾伊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牆上,牆上用圖釘固定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四個圖釘,只有前面三個圖釘分別釘了一張便簽,一串鑰匙和一張地圖。
那張淡黃色的便簽與上面的字跡一起褪去了顏色,只留下戛然而止的三個字「目標是」。
那串銀色的鑰匙早已銹跡斑斑,看上去脆弱不堪。
而艾伊的手指正指向地圖——被撕了半張的地圖。
司逆湊近了牆上掛著的物什,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成年累月積澱下來的灰塵頓時四竄而逃,在陽光照耀下如鵝毛大雪般飄飄灑灑。
艾伊不小心吸入了灰塵,猛烈地打了一個噴嚏,有些惱道:「你突然吹氣幹什麼?」
司逆小心翼翼地拿下被撕了半張的地圖,解釋道:「地圖上沒有多少灰塵,它是最近才被人撕掉的。」
地圖顯示的海域近似現實中的大西洋,上面用白色虛線標記了巨輪航行的起點,路線以及終點,然而因為地圖被撕去一半,航線也斷了一半,終點也就不得而知。
「應該是我們之中的某一個人撕去了這半張地圖。」司逆自言自語,「但是為什麼呢?」
地圖記載著巨輪的目的地,照理來說應該是一個關鍵線索,說不定有助於他們透過這層冥獄。
「對透過這層冥獄沒有幫助,反而還有可能威脅到他。」艾伊猜測道。
司逆眉頭緊皺,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圖,目光一寸一寸地從地圖上來回掃過,不願放過任何一處細節,但這張簡略的地圖上僅僅大致地畫出了航線的輪廓,除此之外沒有給足什麼多餘的信息。
「或許正是這張地圖促使那個人開始自相殘殺。」司逆喃喃道,又將地圖高高舉起對準陽光,這次他終於瞧出了一絲端倪。
陽光透過薄薄的地圖,映出了地圖反面殘缺的數字。
即使數字只剩下一半,司逆還是當機立斷地喊出了它:「666。」
艾伊似是受到了感召一般,頓時渾身抖擻,瞳中微光流轉,緊緊地盯著這個對於惡魔來說意義非凡的數字。
6象徵著惡魔,666是召喚惡魔的咒語。
但司逆念出了它,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身為兩腳獸的司逆或許一頭霧水,但艾伊眨眼間就讀懂了掌管這層的惡魔留下這個數字的含義——它在暗示自己他們可以見一面,也許喝個茶,聊聊天什麼的。
對於艾伊來說,船長室的線索已然中斷,但司逆仍然不撞南牆不回頭,又在狹窄的儘是灰塵的船長室磨磨蹭蹭了許久,順便在離開時又輕聲念了一次「666」。
「你是不是傻,它怎麼會乖乖冒出來讓你刻個十字?」艾伊白了他一眼,揪著司逆的頭髮宣洩不滿,「我餓了,要吃東西。」
司逆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船長室,他臉上寫滿的留戀與不舍令艾伊抽了抽嘴角:「明天再來不就行了,真搞不懂你這隻兩腳獸。」
離船艙還有兩步,司逆忽然蹲下身子道:「下來。」
艾伊幾乎是被趕下了背。
「小肚雞腸的兩腳獸。」艾伊悶哼一聲,邁動小短腿,搶在司逆前面走下階梯,然後就看見其他兩腳獸面面相覷的堵在他和司逆的房間面前。
兩隻兩腳獸站著,一隻兩腳獸躺著,只露出來半截身子。
髒兮兮的藍白校褲,發黃脫膠的白色運動鞋。
聽到聲響,楊桀和丁牛謙回過頭來,異口同聲道: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