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媽，逼四眼狗你罵誰呢！」

女生被推得踉蹌一步，穩住身體轉過身來就一腳向牧言踢了過去，牧言沒想過逃避，高跟鞋踢在小腿骨上，他差點失力倒地。

包廂里的人都站起來沖牧言過去，大約十來個，全都是拿起煙灰缸就準備幹架的氣勢。

聶延津從門口進去拿起一個水杯狠狠的砸在地面，杯子碎成粉渣，他同時按了服務鍵。

杯子砸碎的聲音吸引了這群圍住牧言的人，聶延津幾步靠近。冷著聲音平靜的說話。

「請各位不要衝動，應該只是誤會。」

他們遲疑了一瞬，有同校的女生認出了他，拉住身邊的男生激動的說。

「是聶延津，聶延津！」

聶延津在學校人氣很高，就算是沒見過他本人的也在各位輔導員口中聽過他的名字。

「牧言是我的朋友，我陪他來接江承揚。」

被牧言推的女生臉色頓時一白，眼神躲閃的低下頭。牧言進廁所，拍了拍江承揚的臉。

「揚哥，揚哥，我們回家再睡。」

醉得不省人事的江承揚迷茫的睜了睜眼，他是記得叫人幫他打電話叫牧言來找他。身體被提拉著靠上一個單薄得有點咯胸膛的後背上。他腳步虛浮著跨了步。

力氣不大的牧言扛著江承揚挪得很艱難，聶延津主動上前幫他分擔了江承揚一半體重，這時候酒吧的服務員也過來了，一個杯子被損壞，他沒有現金想用手機支付，有女生搶著說不用，他知道牧言想快點離開這裡，就對女生客氣的說了一聲謝謝。

「我開車來的，我送你們吧。」

聶延津居然有車，牧言不清楚，他感覺有點麻煩聶延津，但現在江承揚醉得厲害再去路邊等計程車也不方便，只能點頭。

「牧言，我要洗澡……」

酗酒的人神志不清，胡話又開始了，牧言在後座讓江承揚靠躺著，整個懷抱把人圈起來，聽到江承揚的酒話，溫聲細語的哄著回應。

「好，一會兒回家就洗，再忍忍啊。」

聶延津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用了點力道。

好在江承揚路上再沒有說別的話，不然聶延津不知道自己內心的不悅會不會繼續加深。

一路扛著江承揚上一個沒有電梯的五層公寓，牧言摸出鑰匙打開門，按開了燈，寂靜的屋子傢具很少卻幹凈整潔，門邊櫃上放著一個果籃，裡面裝著妙脆角和餅幹一類的零食。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一眼可掃盡的小空間，溫馨又舒適，兩人把江承揚扔在雙人床上，掃了一眼整個屋子。

跟著牧言到卧室外，牧言請他到沙發上坐。他去用一次性杯子給聶延津倒水。

「今晚太感謝你了，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怎麼把他帶上來。謝謝。」

牧言在這裡的感受和在酒吧的感受完全不一樣，他可見的鬆懈了下來，像回到家的人放下了所有防備。

「你們一起住嗎？」

這屋子分明是兩個人住了很久的地方，兩雙涼拖，兩雙棉拖，鞋櫃里大多都是球鞋，兩個不一樣的尺碼。煙和零食分開放，小玩偶被堆在沙發一頭，大抱枕上甩著遊戲機，他坐在沙發中央，能感覺到兩邊被人劃分了區域。

「嗯……」

牧言沒想到聶延津會這樣問，含混不清的回應了一下。

不善交際的他突然不知道該再說什麼，聶延津緩緩的喝一口水，站起來。

「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了，已經很麻煩你了。」

「不麻煩。」聶延津打斷他，他不太希望牧言跟他客氣，這個人對陌生人才這麼客氣。

牧言一時啞口，獃獃的微抬著頭看著聶延津，細碎柔軟的髮絲遮掩著他的眼睛，在亮度不算太高的燈光下有些文靜，聶延津心跳一瞬，看著牧言，情不自禁向他走了一步。

牧言冷不丁的後退，聶延津停住了。

「好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