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裡就三個人，伯天元只能是問李長生。

「啟稟陛下。」李長生剛剛對汝涼鈺比的口型是：後宮。「此蠱只能是行房事之時，由女子體內進入陛下體內。」

本來就被掀翻的書桌，又被伯天元踢了一腳，「來人吶。」聲音吼得，要把屋子掀翻了一樣。

門外的守夜太監，推門進來。伯天元都沒等對方行禮，就命令道：「讓後宮所有宮妃，全都到御書房前。還有，這半年的侍寢名單給朕拿來。」

壽德手上捧著東西回來，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伯天元的聲音，心裡咯噔一聲。趕緊托著東西走進去，「陛下，東西都齊了。」

別說金制匕首和半株雪蓮，就算是要金山雪山，在這皇宮裡也能找到。皇宮裡的庫房，東西都是極好的。

李長生站了起來，翻看了一下壽德捧著的東西。匕首鋒利無比，雪蓮也是上好的，冰準備的有碎冰和冰塊兩種。

「草民斗膽，為陛下除了這蠱蟲。」在皇帝身上動刀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毫釐之差，腦袋搬家。

伯天元雖然還怒火未消，不過理智還是有的。太醫院的那群太醫診了那麼久，都沒說出個所以然，就知道求饒求饒，一群飯桶。

用匕首從伯天元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接了一口量的血。將碗放下，李長生先給伯天元止了血。

摘下來雪蓮雪蓮花瓣，放進血里。「陛下將血和雪蓮一同咽下去，這蠱遇雪蓮會暫時的失去行動能力，便於取出。」

伯天元接過來，一抬頭喝了下去。李長生將匕首放在碎冰里，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取出了刀子。

「我會用刀子劃破陛下的皮膚。」李長生先對伯天元解釋了一下，畢竟是皇帝，他一介草民，還是要謹慎點。

找准地方，李長生取出隨身帶著的銀針，封住了心臟周圍的幾個穴道。鋒利的刀尖，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刺了進去。

見了血，讓壽德把那碗清水遞給他，接在傷口處。拇指由上而下的劃拉，就見一隻黑紅色的蟲子，滑進清水裡。

「這種蠱蟲，到了心臟後，才會開始繁殖。」給伯天元將傷口處理好，順手將碗放在冰塊上。「現在還不是成蟲，所以只需除去這一隻。」

伯天元看著碗里那個蟲子，覺得一陣噁心。他的後宮裡，他的那些個妃子，就想著讓他死。

胸前包紮著白色紗布，伯天元將龍袍披在身上，壽德從旁邊扶著他走了出去。

汝涼鈺對暗處打了個手勢，御書房裡的太監都跟著伯天元走到外面去了。現在這兒只有他和李長生。「去把這件事告訴昭。」

黑色的影子一閃，在夜裡都沒引起人注意。

伯天元看著前面跪了密密麻麻的一片，他的國庫就用來養這群想讓他死的女人，可真是物盡其用啊。

「壽德，念。」儘管夜已經深了，周圍都黑漆漆的，伯天元龍袍也只是披在身上。但這個帝王，終究是帝王。

「殿下。」影一敲了敲伯玄昭的門，裡面沒有燈火的亮光，元鎖也不在。門內沒有聲音，影一便又敲了敲。

「進來。」伯玄昭今晚休息的比較早，他剛從倉渝州回來，正有人盯著他。所以他今天就沒去長賢山莊，早早地歇下了。

影一推開門進去，屋裡沒有點燈，夜視是暗衛的一項基本能力，沒撞到東西就到了伯玄昭面前。

「你怎麼來了？」伯玄昭只穿著裡衣，靠坐在床柱上，「可是鈺鈺有什麼事？」影一現在就是去跟著汝涼鈺，不至於半夜突然出現在這。

影子跪在伯玄昭床前，「公子讓我來告訴殿下，皇上中了蠱毒，現在李長生已經將蠱取出來了。」

不是汝涼鈺有事了就好，伯玄昭鬆了一口氣，「起來說話。」

「蠱毒是房事之時，進入皇上體內的。」影一站了起來，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伯玄昭，「現在宮裡的妃子全都在御書房前跪著呢。」

前世，他母後死之後沒半年，父皇就死了。死前確實極為暴躁，最後一個月還一直吐血，原來是中蠱了嗎？

「鈺鈺現在怎麼樣？」伯玄昭想了那些事情，僅剩的一絲睡意也沒了。便從床上下來，去找了件黑色的衣服。

「公子讓我先來通知殿下。」伯天元對汝涼鈺的態度，一直還都算得上不錯，所以影一才先來通知。

伯玄昭穿上黑色的衣服，隨意的將頭髮綁好，「你先回去。」說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離開的方向是往長賢山莊的方向，影一退出來將門關上，往皇宮趕去。伯玄昭說的回去，是回汝涼鈺身邊。

他的主子，很看重汝涼鈺。雖然在他看來汝涼鈺也很恐怖，但還是要盡全力去保護他。

御書房前，一個一個的名字被點到。被叫道的宮妃，就被拉出來跪在前面。

跪了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點雜聲。

「國師大人。」一個小太監走到御書房裡，「陛下說，天色已晚，讓奴才先送大人回去。」

小太監領著汝涼鈺和李長生，從御書房的側門出去，直接上了一輛馬車。繞開了御書房前跪著的那群女人，一路暢通。

「有什麼辦法能找出下蠱的人嗎？」馬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了長賢山莊里，汝涼鈺才開口問。

李長生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了他的那把扇子，拿在手裡，搖啊搖的。在皇宮裡，有些壓抑，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你想有什麼辦法？」汝涼鈺肯定不是好奇，他是有目的的，李長生能感覺出來。

汝涼鈺聳了下肩膀，對李長生的反問不置可否，「宮裡貌似有個會對昭不利的，是趙洪坤的女兒。」

同樣也是趙稟霖的姐姐！想到這點，汝涼鈺自顧笑了笑，那就更需要照顧一下了。要不然，他就辜負趙稟霖了不是。

從屏風後傳來響動，汝涼鈺和李長生俱是警覺的回頭，看到來人，才緩和了氣場。

「你怎麼來了？」汝涼鈺先開口，他們被接進宮裡的時候，就已經辛時三刻了，中間又折騰了那麼久，現在時間肯定不早了。

伯玄昭從後面走出來，看了下汝涼鈺，渾身上下沒有什麼不對。這才開口，「影一把事情跟我說了，我就來看看你。」

「哎呀——孤家寡人就先去休息了。」李長生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沒再搭理身後的兩個人。

伯玄昭給汝涼鈺把面紗摘了下來，摸了摸這人有點汗的脖子，「累不累？」

「有點。」汝涼鈺往伯玄昭身上靠了下，「你今晚是怎麼辦？回去嗎？」

銀子知道汝涼鈺回來了，就先準備好了水，拿進來讓汝涼鈺洗漱。

沒想到進來的時候，伯玄昭也在，他手上又端著水，一時動作僵在了那。

「不用行禮，放下東西出去。」伯玄昭好心情的揮了下手，看汝涼鈺確實累了，就先摟著人坐下。「今晚我就留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