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又不是你。」但你確確實實就是我的阿止。

唐三葉原封不動的說出了當年路老爺子跟她說過的話，當然後面那一句話她並沒有真正的說出來。

是我又不是我。六個字一句話，顧止反覆咀嚼這幾個字，試圖分析出什麼來，想了半天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直到聽見顧小姐一句疑問人格分裂嗎？忽然福至心靈，眼神晶亮地看著唐三葉，「是不是說在我身體深處還有另一個我，而另一個我出來的條件，是因為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比如說剛剛的照片。」

路拾風心裡一動，腦子飛速的運轉著，心想如果真如顧止所說，那麼就能夠解釋查無此靈這一點了。

想到這裡，路拾風眼睛沉了沉，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情緒：「所以他是他？」

「但他也不是他。」唐三葉聲音淡淡。

所以說顧止是顧止，但又不是顧止。

不過說來也是。當時唐三葉第一次見顧止說的就是好久不見，只有久別重逢才會說出的話，如果說顧止身體里存在著另一個人的靈魂，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那個靈魂平時就在顧止體內沉睡，等到顧止接觸到某樣特定的東西時，便會醒來佔據顧止的身體主導權。

而唐三葉就是那樣特定的東西，也就是關鍵。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路拾風掩不住的興奮：「我真是個天才，唐三葉你很有心機哦。」

唐三葉覺得莫名其妙，誰能告訴她，路拾風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事態發展好像有點詭異。

「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唐三葉。」

顧小姐懷疑的聲音傳到耳朵里，唐三葉剛從路拾風說她有心機的震驚里緩過來，又被顧小姐這句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唐三葉小心謹慎地觀察著顧止的表情，緩緩道：「這個鍋我不背，因為我根本做不到。」

因為，她會找到顧家來，也是多虧了當年的路八風。

聽著這一來一往的對話，顧止已經分不清楚話里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麼他身體里的是誰？

顧止彷彿斟酌了許久，可最後說出口的不過是泛著難以言明的苦澀的幾個字：「那我還是我嗎？」

周圍忽地安靜了下來，唐三葉腦子裡那根弦突然斷裂，她走到顧止面前，認真的看著顧止，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個假設而已，別太認真。」

「顧止，你只要記住，你是顧止就好了。」

唐三葉很少這樣叫他的名字。

顧止愣愣地看著她的臉，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溫暖襲來，暖暖的包圍著他。

顧止回過神來，唐三葉的臉近在咫尺，他抬眼就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熟悉的香氣包圍著他，他靠著唐三葉的肩膀，心裡的不安突然就消失了。

他聽見唐三葉溫軟甜美的聲音細細地在他耳邊說：「嗯，永遠是我的顧顧，止止。」

明明是冬天卻好像聽到了花開的聲音。